一些不堪入耳的话一时如雪花片般直扑耳朵,向来把国公府的声誉视得比生命还重的老夫人气得身子直抖,猛然厉声喝道:“都随我回府,我倒要看看那个赵管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居然敢在我们国公府干出这等事来,没有王法了么?”
老祖宗发怒,秦氏和何氏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顾氏听到那些关于花若芸的传言,更是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敢再发任何言论,扯了几乎快摇摇欲坠的花若芸,像避瘟疫一样急步就躲进了大门内。
赵管事的个人小院内,此时一片慌乱。
赵管事由于受了小丝的一脚断子绝孙踢,险些把他的命根踢爆,从医馆回来之后,就捂着痛身对小丝一顿臭骂,并且还要让她尝到多人摧残之苦。
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少干过,府里头一些低等的丫头他几乎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仗着是顾氏的赔嫁,在他权利之下的人,全都让他为所欲为。别说是睡一个小丫头,就是那些小厮的婆娘,只要是他看上眼的,他都是照睡不误。犯了这些事,从来没人敢往外捅过,就算捅到了顾氏那里去,赵管事也只说是那些人看他严厉要诬陷他,故意挑拨主仆关系,用心险恶,到头来,还要把敢告状的苦主给办了。
一些遭受他毒手的人见根本不能撼动他,反而全家还要身陷囫囵,哪里再敢张扬,到后来只有任他胡作非为,在国公府里,简直就是除了主子以外,他就是个土皇帝,谁都不敢惹。
此次他为了报复小丝,特意一大早就叫来十来个家丁,咬着牙根让他们把小丝脱光了整。那十来个家丁平素也没少跟着赵管事干过这事,以前有那不听话的丫头,通常都是由他们来整得服服帖帖,或者干脆弄死。这次赵管事一招,他们二话不说就来了,想不到才一脱衣,就叫捕准了时间过来的芍药领着从门缝里瞧见了。
当时芍药怕小丝真遭了他们的毒手,立即装着不稳把给挤进了门里,她自己则飞快跑去报信。
不知她是计,进门看到那么多光身子,吓得捂眼大叫,赵管事一见是顾氏身边的丫头,生恐她把瞧见的事向顾氏说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指使两个家奴把的嘴捂住,让他们把她抬到他床上。
本就是顾氏身边长得非常水灵的一个丫头,赵管事早有染指之心,奈何顾氏非常看重她这个帖身丫头,还是不敢老虎头上拔毛,一直都忍着。
现在好死不死自己撞上来,正好给了他一个把她彻底占为已有的机会。他让人把她抬上床,尽管现在还没有办事能力,可是像这种黄花闺女,只要剥光了让他摸一摸,压一压,等于就是失了贞洁,也等于是成了他的人,以后她想不听他的都难。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好,哪知他才把他自己脱得赤条条,门外就响起了怒吼声,“赵管事是住在这间院子么?快给我把他叫出来!”
一听这声吼,赵管事吓得一下子从床上滚了下来,那些助纣为虐的家奴也是惊慌失措地忙满地乱找衣服。而院门那里又传来急促的拍门声,更是让他们慌了手脚。
先前被按在床上的听到是老夫人的声音,趁着没人管她,赶紧爬起来扯了嘴里的乱布就哭泣着朝院门口冲去。赵管事想冲上前去拉她,奈何她跑得太快,他又一身光溜溜,终是让开了门跑出去了。
老夫人、顾氏、何氏、秦氏等一看衣衫凌乱地哭着跑出来,忙拉住她喝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羞愤得无地自容,指着门内,趴在一个婆子身上就是失声痛哭。
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顾氏,率先就朝院子里走去,几个来不及套上外衣的家奴抱着衣裳到处乱蹿,赵管事也吓得跳到了床上,自已裹在被子里的瑟瑟发抖。
一看这个场面,老夫人又如何不明白芍药说的是实话。再看到被封了口捆绑在墙角不知死活的小丝,更是气得她胸口直是起伏不平,目光含厉,一字一字道:“想不到我国公府书香世家,一门贵卿,走出去都是响当当的礼义世家,我不过在佛堂两年光景,如今竟变成了淫窝!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人干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是想把我们武国公的门楣踩在脚底糟蹋吗?来人!把这些狗东西全部仗毙,再拖去乱葬岗喂野狗!”
老祖宗发怒,谁敢说个不字?
但是这赵管事管家多年,外管事是他,一些家丁护院也是他一手管理,而且并在不这里,内院的丫头不敢进来,婆子们又如何去拿这些壮汉?
听到老夫人发话,一众婆子均是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动。
发了话,居然无人应声,老夫人更是气得脸色发白,朝身旁的福骂怒道:“去叫老爷,叫他把他的长随全调来,就不信这里能被一些奴才给掌管了,主子都没能力拿了他们!”
福妈反应过来,急急就奔了出去。
秦氏怕老夫人气过头伤了身子,忙帮她顺着气边道:“老夫人息息怒气,为一些不长脸的下人不值得。他们瞒着主子在这里肆意妄为,等大伯来了,还不能治他们的罪么?”
老夫人铁青着冷哼一声,“看来这府里的事真该我来从头到脚好生管管了。你们这些个婆子在这里盯着,在老爷的人没来之前,这些个狗东西一个都不准跑,跑了一个,就拿你们是问。周妈,把那个被捆着的丫头带出来,倒要问问,这赵管事凭什么干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
老夫人带着一众人出去,婆子们各负其责,顾氏和何氏大声都不敢出。
这时芍药已找到阿旺被关的地方,给他松了绑,把打得遍体是伤的阿旺从小偏屋里带了出来。
阿旺一出来看到花著雨也在,眼泪一下子就窝了出来,如果不是还有其他的小姐在,他恐怕就要忍不住哭出声了。
花著雨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但见老夫人被人扶着坐下,便上前叹惜道:“怪不得府里一直百事不顺,原来是祖母在佛堂里念经,这些个不长眼的却在外头糟蹋祖母的一片圣心,恐怕是菩萨降下的小惩。幸好今日发现他们的恶行,若是等到怀恩寺,府里尽是一些不洁的事,还不会降下大的灾祸?算是老天保佑。”
顾氏没料到会出这等事,这时候花著雨出来一说,才猛然醒悟,之前她说什么捐五百担米,还故意用那种古怪的神情,就是在给自己下套。好让自己以为她要用霉米弄出什么幺蛾子害人,结果她是在指东打西,最终目的就是要自己拍着胸脯把赵管事扯出来办事。
她的银牙暗挫,好个阴毒的丫头,这一招也恁狠,赵管事既然是自己承认最牢靠的人,自己这下又如何脱得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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