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个呼呼转的小风车,在马路过道上奔跑着,一个趔趄,摔倒了下去。
宁桑心底一惊,刚起身,就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经快速跑过去,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女孩扶了起来。
小女孩什么大碍,不过膝盖的皮蹭破了点。
没几分钟,小女孩的家长慌忙走了过来,紧张的抱着小女孩儿,后怕的向褚言瑾道谢。
“不用客气,不过以后小心点,孩子还小,不能在这样的公路上跑,太危险了。”
褚言瑾难得对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叫宁桑大跌眼镜。
明明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还有性感低哑的声音,宁桑闭着眼也能认出,听出,心底轻轻颤着,宁桑自嘲她的软弱,真没出息。
这样悄悄看着他的变化,说不出的复杂而微妙。
喜悦中掺杂着对爸爸妈的愧疚,对褚言瑾的纠葛。
感受到有被满足的思念时,宁桑心底狠狠一震。
察觉到褚言瑾转身回座的时候,宁桑连忙收回了目光,狼狈的低着头,鼻尖差点掉进甜品碗里。
宁桑,你不能有这样的情绪,一星半点,也不可以有。
宁桑轻拧着眉头,再度警告着自己。
宁桑起身,准备去洗洗脸,顺便抽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
走廊里,池塘边的青蛙在叫,宁桑身心的疲惫被一个激灵刮走,褚言瑾的名字又回旋在耳边。
他为什么分明看见了自己,却没有搭理自己?
不过,他的态度让宁桑缓了缓心神,不纠缠,就是最好的放过彼此。
同时,也困惑不解。
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这不像是褚言瑾的所作所为,难道再见的那一面,他已经想通了?
想到他或许已经将她放下,宁桑稍稍有些失落。
因为走神,直到走进宁桑才发现,隐藏在拐角,有一道背影背对着宁桑。
“褚言瑾。”宁桑几乎本能认出他来。
褚言瑾随着宁桑的声音转过头来,眼底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以及一抹浅浅的绝望。
“你怎么了?”宁桑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犹豫着要不要走上前去。
熟悉的眸光宁桑身上,褚言瑾唇角挽起一个弧度,“阿宁,你为什么都不吃醋?”
他的眼底泛起丝丝暗涌,宽阔的胸膛慢慢逼近。
他俊美的脸,一点点在宁桑眼前放大。
宁桑恍惚间觉得,一切都是当年。
宁桑忽然觉得肩上一阵疼痛,往痛的地方一看,男人的手正箍着她的肩头,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宁桑的嘴角。
一种属于醉酒后捕猎者的气息,渐渐在周围弥漫开来。
他喝了很多酒。
褚言瑾眼眸幽暗正欲沾到宁桑的唇,宁桑忽然一激灵,仰头躲过,男人柔软的唇沿划宁桑的脸颊,恰恰落在耳边。
他低低笑了下,顺势俯身,在宁桑耳畔洒下点点热气,轻喘着,手也不安分的在宁桑腿上游走。
许多年前,宁桑醉酒的那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他俯视自己的样子,宁桑满身的吻痕,还有他慵懒得意的模样。
“阿宁,除了我,没有人能让你这样舒服……”
他刺人的话还犹言在耳,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他接近她的真实目的,所有坏事都扑面而来。
每一件事,都记忆犹新,充斥着宁桑的脑海,一下下撞击宁桑的灵魂,疼痛遍布开来。
回忆惊醒了宁桑,本能的害怕褚言瑾影响至今还能撩动她心弦,宁桑猛的将他推开,漠然开口
“褚言瑾,你不是喜欢我,现在,你是要我吗?你就这么饥渴?”
褚言瑾听到最后一句话,眼里的迷离瞬间消失,眼底平添了一些阴沉。
他撑起身体,仿佛像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嗤笑,眼眸是看一个陌生人的冷漠,将宁桑细细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目光犀利的像是要戳穿宁桑的灵魂。
宁桑眉目轻拢,任他打量,无惧亦无畏,或者说是无所谓。
看着宁桑坦然的模样,他古怪的笑起来。
“你法国男朋友的是个“好”老师啊,教了你很多……以前,你是喂不饱的小妖精。今天矜持多了,怎么?是有人晚上把你喂的太饱了吗?还是在欲迎还拒?嗯?嫂子。”
他将“嫂子”二字,故意说的很慢。
拉长的音调,仿佛在一寸一寸的割宁桑的神经。
宁桑厌恶透了被褚言瑾称为嫂子!
宁桑努力保护的爱情,是当年无知的恶果,用来恶心现在的自己。
他刚才的一脸迷离,尽现,丝毫没有当年的单纯。不,应该说当年装出来的单纯。陌生,仿佛就在一瞬间将近在眼前的他,推向天涯。
宁桑心里生出闷闷的排斥,像精致漂亮的木头人,毫无感情的回答他
“人都是会变的,每个人都要学会成长,或者被迫成长,以前是一头可爱的羔羊,现在一样可能变成了披着羊皮的狼。褚言瑾,至于我和其他人怎样,就不劳你一个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