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乡霸们把买来的肉交给夏氏,还说要吃夏氏烙的饼,夏氏连连应下,一边下锅炖肉,一边和面烙饼。
乡霸们帮忙烧火的烧火,择菜的择菜,都把孟娬和殷珩平日里干的活抢着干了。
孟娬偷偷地注视殷珩,冷不防被他视线捉住了。
眼下他依然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
孟娬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阿珩,方才在巷子里时,我觉得你好威风啊。”
殷珩一本正经道:“方才是我见我们人多,又有阿娬在肯定打得赢,便狐假虎威了一把。”
别说有乡霸们,就是孟娬自己对付那几个长舌妇也绰绰有余。
只是殷珩对乡霸们下命令时的口吻,在孟娬听来,仿佛他天生就是该命令别人的。
暮色四合,霞光散去。
湛蓝的天空也一笔笔被渲染成了墨蓝,渐深渐邃。星月悄然爬了上来,点缀其中。
厨房里飘出阵阵饭香和肉香。
孟娬拿着火折子,把廊下的灯一盏盏点亮。院子里的光线也跟着亮了几分。
还没等到开饭,这时外面便响起了动静。一群人到孟娬家门外,不客气地敲着院门。
等乡霸去打开院门时,见外面站着一群男人,全是住在这一条巷里的,其中大多是先前被掌嘴的那些妇人家的男人。还有一部分纯粹是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他们本来来势汹汹的,可一看见院子里的乡霸们,气势上就不禁弱下了一些。
这些人开门见山,要叫夏氏出来说理。
孟娬刚点完灯,殷珩拂了拂衣角,从廊下出来,道:“我来与你们说。”
男人们从自家妇人口中得知,傍晚的事都是他叫人动手的,便气不打一处来,不客气道:“你算老几,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先把夏氏叫出来,再好好算算你教唆人动手打人这笔账!”
乡霸啐了一口,道:“不管好自家娘儿们,让她们出来疯言疯语,还好意思上门来找大姐头娘,是谁给你们的脸?大姐头娘是动手了还是动口了?人是我们打的,有本事来找我们,欺负一个弱女人算什么种!”
这些人无非就是见夏氏没有丈夫在,而殷珩这个准女婿又是个废人,才敢这么嚣张罢了。
乡霸的话让男人们一时语塞。
夏氏在厨房里听到了说话声出来一看究竟,听在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才得知原来巷子里的一些长舌妇聚在一起论她的长短,恰好被孟娬和殷珩他们回来给撞个正着。
于是那些妇人一个都没逃得掉,全被乡霸掌了嘴。
还是殷珩放话让他们掌的。
这些男人来,就是要让夏氏给他们低头道歉,并且赔上各家的医药费。
夏氏从不主动惹是生非,可是她明白,今日若是低头,以后在这里就永远都抬不起头了。别人只会越踩她,越在背地里冠以各种难堪的说辞骂她,和她的女儿。
面对这一张张嘴脸,夏氏怒从心起,挺直了腰杆,道:“道歉可以,让你们家的先过来,一一给我低头道歉!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独自抚养女儿长大,从未做过一件出格之事,你们家的以小人之心论小人之言,我与我女儿何其无辜!且不论我好与坏,纵使我悖德妄行,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品论,关你们何事,我是吃过你家的米,还是穿过你家的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