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舅母肯收留她,她也未必肯去。
一旦她走了,就意味着府里的一切都要归洛樱了。
如今,洛樱春风得意,没了陵王,又来了卫元极,那卫元极可是个最大的刺头,到时候这两人要霸占洛府的财产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怎么可能甘心让洛樱夺走一切,这一切本该就是属于她的,她才是嫡出大小姐。
而且,洛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到时侯,她就坐山观虎斗,让她们斗个你死我活。
怕就怕,这个洛玥是块朽木,和从前一样表面看着聪明,其实是个蠢货,这一次被赶出去,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再回来。
倘若洛玥没本事回来,她也不能一直被动挨打,总要想个法子对付洛樱才行。
“婵儿啊,舅母也很想让你陪在舅母身边,如今贤儿一点消息也没有……”说着,诸葛氏的眼圈就红了,拉着洛婵的手,滴下泪来,悲伤道,“家里那几个上不了高盘台的庶女跟我这个嫡母又不亲,唯有你还能体量舅母的心,舅母巴不得你能陪在我身边,可是舅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无所有的从洛家走出去,退一万步说,这洛家的家业也有你父亲母亲的一份,怎么能都让洛樱一个人霸占了。”
洛婵也跟着红了眼睛,心酸不已道:“舅母,你说的婵儿都知道,只是洛樱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污蔑我的名声,夺了我的管家权,背后还有宋亦欢和卫元极给她撑腰,婵儿就是想对付她,恐怕也不能够了。”说着,更加伤心起来,“舅母,你瞧瞧,我还没拿她怎么样,就落到了这般田地,若与她公然为敌,婵儿怕是连性命也保不住了。”
诸葛氏拿帕子擤了一把鼻涕,冷哼道:“婵儿,你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怎么说,你是府里的嫡长女,那贱丫头算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到处勾三搭四,她可以陷害你,污蔑你,难道你就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治身?”
洛婵收住眼泪,发愣的看着诸葛氏:“难道舅母你有什么办法?”
诸葛氏眼珠儿一转,想了想,说道:“你二叔那个人近年来益发迷信那些鬼神方术,我听你大舅舅说,他还结识了什么方士,要烧丹炼汞,既然他相信这个,我看不如……”眉毛沉了沉,凑到洛嫌耳边耳语了几句。
洛婵听了颇为心动,挑了挑眉梢,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的笑:“就依舅母你说的办。”
如今,她已经被洛樱快要逼到了绝境,再不绝地反击,只能等死。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待诸葛氏走后,洛婵吩咐疏琴道:“去,把莺歌接回来。”
“姑娘怎么好好的想起莺歌来了?”
疏琴心里咯噔了一下,若在从前,她一定会以为是姑娘开恩,想起了和莺歌的主仆之情,可是现在,她是万不会再有这种想法。
莺歌被二老爷踹成重伤,姑娘就将她赶到堆入杂物的耳房去居住,对她的伤更是不闻不问,若不是有燕语照顾莺歌,估计莺歌都已经死了。
后来姑娘倒了霉被赶到了梨园居住,除了燕语能偶而去看她,根本没有人管她死活,到现在,还住在芳华苑后院的耳房里。
其实,她本来是有些羡慕莺歌的,至少她不用再心惊胆颤的侍侯在姑娘身边,没想到,姑娘突然又想起莺歌来了。
洛婵脸色一冷,不耐烦的斥责道:“让你去就去,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奴婢遵命。”疏琴小心翼翼的退下,转身就要怆惶逃走。
忽然,洛婵叫了一声:“慢着!”
疏琴苍白着脸上,战战兢兢的看着洛婵:“姑娘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告诉二少爷一声,让他去接人。”
莺歌伤重,她一直没管她,恐早已寒了她的心,怕是不能再为已所用,不过莺歌一直爱慕洛庭轩,只要洛庭轩假意柔情,莺歌定能和过去一样死心踏地。
洛婵听了诸葛氏的话,心中虽然有了计较,到底烦燥难安,她走出屋子,站在廊檐下呆呆的朝着世安苑方向的天空望去,目光阴冷而怨毒。
在洛樱回来之前,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她是洛府最高贵的嫡出大小姐,姬长清终于死了,眼看着她就有望能和子越在一起了。
结果后来发生了好多事,将她和子越推入了可怕的舆论风暴,她迫不得已,不惜施下那样下作的手段设计子越,为的就是能永远和他一在起,结果,她身败名裂,成了整个长陵城的笑话。
现在,她脸也毁了,名也毁了,马上命也要毁了。
她是人人赞誉的长陵双姝啊,是多少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怎么就沦落成这样了。
是洛樱,一切噩运都是从洛樱回来之后才开始的。
洛樱,你给我等着,你加诸于我身上的一切,我洛婵一定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阿嚏——”
正准备出屋送卫元极离开的时候,洛樱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
“小姐,莫不是着凉了?”因为洛樱大病初愈,裳儿异常的紧张。
洛樱揉了一下鼻子,摆摆手道:“无事,就是鼻子痒痒。”说完,又吩咐道,“竹娟,小怜,你们好好照顾花花,它若醒了,千万不要叫它乱跑,我去去就回。”
本来准备带花花一起去送卫元极,结果这小家伙吃饱喝饱之后就睡了,她只能自己去了。
说着,主仆二人出了屋子,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卫元极笑脸盈盈的站在那里等着了,正好洛樱要出去帮花花买一个小窝,二人就一起上了街。
卫元极自然是求之不得,带着洛樱去了城东五里屯一带,这里市廛栉比,店铺星罗棋布,热闹比起城中心的花市街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