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依儿咬了咬牙,气得肠子都快冒火了。
“那你们可知道是谁向大东报案的?他人在何处?谁见过他?”
“小的们不知道啊!都是大东跟我们说的,我们也只想着抓人立功,好安抚城里的百姓,根本没想到大东会骗我们来此。要是知道王爷在此,小的们就是有一千、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的……求王爷开恩,小的说得句句都是实话,不敢有半句欺瞒。”跪在古依儿身前的男子不停的磕起头来。
“求王爷开恩……”其他人也同样磕起头来。
古依儿朝院子里的男人看去。
姬百洌眯着冷眸,对她抬了抬冷硬的下巴。
她立马会意,扭回头对着一群官差下令,“你们都听好了,新县太爷没来之前,安渠县的一切全由王爷做主!你们现在都退下,方圆一里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谁敢靠近,格杀勿论!”
“是……是……”
一群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捡起了各自的腰刀朝四周分散跑去。
古依儿回到院子里,有些揪心的看着姬百洌,“我看这里是太平不了的,能不能想个办法把赖水斌弄走?要是今晚留在这里,肯定会出事。”
姬百洌沉着脸,轻轻摇头。
“他伤势太重,只有一口气还吊着,若带他奔波,他必死无疑。”
“王爷……”房里的老头突然走了出来,对着他跪下,“小人不知道王爷身份,还请王爷恕罪。”
“起来吧。”
“谢王爷……谢王爷……”
他驼着背,起身很吃力,古依儿忍不住上前扶了他一把。
他起身后,突然又道,“王爷,小人屋后有口老窖,今年收成不好,也没存放什么东西,不知道这口窖能否帮上王爷的忙?”
闻言,古依儿双眼瞬间发亮。
她朝姬百洌看去,他眼眸中也闪露出一丝异光。
显然,他也是很意外。
很快,老头将他们带到屋后的一块地里。
在靠田埂的地方,他将一处土壤用手刨开,露出半米长宽的一块木板。
揭起木板,是很深的一个坑。
老头指着地窖,又指了指自家的房子,“这窖很大,通到灶房,除了这里是入口外,从那个烟囱口也能到窖里头。”
“也就是说里面可以住人。”古依儿惊讶不已。
这里到他的屋子,起码有十米远,那这窖得有多大?
而且与烟囱口相同,换言之就是有空气流通?
“我孤寡一人,原本挖这个窖是打算给自己善后的,后来攒了一些钱买了一口棺木,这窖就用来存放东西了。”老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起来。
他苍老的面孔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慈祥,也不知道他与赖水斌有怎样的交情、为何会冒着生命危险救赖水斌,但古依儿觉得,此刻的他还是值得信任的。
就凭他去为赖水斌买药,就说明他也是想救赖水斌的。
现在他们的目的都是一样,这老头自然就没害他们的理由。
甲乙丙丁先去了地窖里面。
将里面的情况如实汇报以后,姬百洌才让她们把棺木从房子里抬出来,将躺在棺木里的赖水斌和棺木一起弄到了地窖里。
古依儿发现老头不但没阻止他们抬棺木,还抓着破烂的衣角显得有些激动。
“老人家?”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老头主动解释道,“我就想着怎么把棺木弄下去,没想到你们帮了我一个大忙。将来等我走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睡到棺木里去了……呵呵!”
“……”看着他兴奋又不好意思的样子,古依儿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把棺木放地窖里以后,看着甲乙丙丁从里面出来,姬百洌突然道,“把这里收拾妥当,准备回城。”
“洌,我们要回城吗?那这老人家和赖水斌?”古依儿有些意外他的安排,她还以为他们今晚都要在地窖里呢。
“你们走吧,我去窖里守着他。”老头说完,朝窖口蹲了下去。
见状,古依儿想伸手拦住他。
但姬百洌突然抓住她的手。
从他眼神中读懂了意思,她也只能打消阻拦老头的想法。
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根烟囱,她明白他心中的顾虑。
老头留下可以,但他们绝对不能留下。
这地窖看似隐蔽,不容易被外人发现,可谁也不清楚这老头的底……
说句丑陋的话,万一有人在地窖里弄点迷烟,那他们说不定就在下面长眠了!
在老头进了地窖以后,甲乙丙丁又把那块木板放回地窖口,像之前一样再在木板上面铺上泥土。
别说,就是蹲在地上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有可疑的痕迹。
而他们也很快离开返回了城里。
还是昨晚住的那间客栈。
不过今晚古依儿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相信老头会保护好赖水斌,但是赖水斌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如果今晚他挺不过去……
那他们夫妻等于白忙一场。
还有,今日那些官差被人煽动,这明显是贺氏干的。
说不定这老太婆就在这客栈附近呢!
她始终有个预感,今晚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公子,你早些休息。”
门外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
古依儿猛的从姬百洌肩上抬起头。
“杜青缘?”
她和沈衍也住在这家客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