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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芸带着太医赶到李家老宅时,李孚如已经从昏迷中清醒,只是还不能挪动、不能扭头,只能躺在床上缓缓静养。
李氏病情不见怎么好,但每天都要从病中起身,过来陪着弟弟说会儿话。
钱氏日夜守在丈夫床前,整个人憔悴得瘦了一大圈。李元、李今劝她稍事休息,她只是不肯。两人只能让各自的媳妇孩子多哄着母亲吃点东西,服些补身子的汤药。就怕父亲还没好,母亲又倒下了。
百里辰一家子和百里止也是提心吊胆,日日看完舅舅就在母亲身边轮番陪着,深怕母亲有个一差二错,步了二叔祖夫妻的后尘,悲伤过度而去。
就在几日前,京城的丧报已经连夜送到了。李元、李今和百里辰、百里止四个表兄弟吓得紧紧封锁了消息,连妻儿都不敢告诉,就怕谁行止间露出什么来,让母亲和舅舅看出来。
原本,二叔祖和二奶奶去了,李家和百里家的儿郎们还得赶紧奔丧。可如今这架势,谁也不敢走。
好在李府来人说了,出发前大老爷专程交代了,不让把消息直接告诉李孚如姐弟。且但京都路远,即便是他们得知消息立刻往京都赶,也赶不上那边下葬。让四兄弟以父母康健为重,待二老精神头好些了,再缓缓告知噩耗吧。
四兄弟对大伯(大堂舅)李亭真是感激涕零!
百里芸突然快马简从而来,四兄弟吃惊之下又不觉得特别意外。只兄弟姐妹五六年没见,免不了一阵激动忙乱。
百里芸见三位嫂嫂都是从内院赶来外院与自己相见,且孩子们一个都没敢带,便明白了几分大家的心思:“母亲和舅舅的病情,可是不好?”
百里辰颔首,歉意地道:“不是我们拦着你不让你即可见母亲、见舅舅。实在是两人的精神都分外不好,不过彼此且还牵系着罢了。大夫日日给他们诊着脉,说此时千万经不得刺激,大喜大悲都不行。否则一旦厥过去,人可能就不在了。溪桑,且容我先缓缓地给母亲提一提,说你要来。”
百里芸纵然想念母亲、挂念舅舅,也知道要以他们的身体为重。当下沉重道:“我晓得了。我从宫中还借了一位擅治脑疾的太医,这些日子骑马颠坏了。今日先让他好好歇息一日,哥哥请个大夫给他好生推拿调理一番。过两日让他给舅舅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