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浑身僵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放松了下来,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向高玉敏:“既如此,杏儿就此别过。祝夫人一路平安!”
杏儿真就背着包袱头也不回地走了。当真验证了杏儿是存了这份怨毒之心的高玉敏跌坐在椅子上,许久都缓不过来。
昔日她拿如此手段来对待婆家人。今日杏儿也就学了这手段来对付她。这大约,也是一种报应吧。
高玉敏从未对自己如此失望过。
若说离开王府的前夜里,当着公婆和夫君的面,她纵然还没有想清楚,也还能硬撑着腰杆子,死死维护住自己最后的骨气和脸面。如今亲眼见到杏儿如此,想及这些年来自己竟是如此在婆家丢人现眼了许多年,高玉敏真是觉得丢脸到骨头都在抖。
连柳儿一个丫鬟都看得清的事,她那活了一辈子的婆母,还有见识阅历非同寻常的夫君和公公,又岂能看不清?
劝她,她却变本加厉。劝得稍微重些,她不是晕倒就是病过去。
好蠢!好蠢!好蠢!
高玉敏精神有些不稳,柳儿甚是担心,当日便劝下了没有起行。待次日退了房真要走时,却迎面见到了谁也没想到再见到的人。
王府的马车停在客栈外头,前后带刀护卫拥簇着。见她们出来,中间的马车上车帘掀起,一人器宇轩昂,端然贵气,静静向她们看来。
拓跋瑞雪惊喜地大叫一声“爹爹!”甩开母亲的手便冲了过去。
拓拔谨朝着女儿笑了一下,迈步下了马车,恰恰好将奔过来的女儿接住。
拓跋瑞雪牢牢地抱住父亲的脖子不敢撒手,急切地问:“爹爹你是来接我和娘回家的么?”
拓拔谨轻轻拍着她的背,脸上含着笑:“先不说这个,先上马车。”
拓跋瑞雪便有些惊恐了。看着父亲的脸没有动。想要父亲先说一句是要接她回家。
拓拔谨却并没有,而是松开了她,只牵着她的一只手站了起来,朝着愣愣走过来的高玉敏微一颔首道:“上车说话吧。”
马车粼粼起行,拓跋瑞雪一上车便不安地想要坐在父亲身边。父亲却温和地将她安在了左侧的板凳上,与坐右侧的母亲坐在了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