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觉得自己不配,所以无路如何都会不安。
她不安,夫君便宽慰她。可是夫君对她越好,她却越觉得,如此好的夫君,她何德何能能够拥有!
期间,她看这两个贴身丫鬟的目光,时而放心,时而警惕。每逢决定要用她们时,也正是看她们最不顺眼的时候。
这两个丫鬟,心里全都明明白白吧?
什么都明白,却从未想过背叛她。
高玉敏出神地看着柳儿,良久,忽然轻松地吐出一口气,笑了:“柳儿,你实话告诉我,这些年,你心中可有中意的男子?别给我说没有。那个少女不怀春?女子十三四岁便知慕艾,你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岂能没有对任何男儿心动过?只是你沉稳,有心事也不说罢了。”
柳儿缓缓抬眸看了夫人一眼,垂头恭顺道:“夫人,真没有。”
高玉敏见她不说,也不生气,只是自嘲一笑:“是我不对。我问你可有中意的男子,却又不允你说没有。是逼着你说有了。这不是问话该有的道理。”
“这样。”高玉敏站起身,把几张纸放在了柳儿手里,“你若是留下也好。的确如你所说,我如今还的确离不得你。但你与杏儿一起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没得她有的你没有的道理。你的身契,还有这些银钱,你还是拿着。”
柳儿接了,没有推辞,只拿了以后还是静静地看着高玉敏:“夫人,奴婢不走的。”
高玉敏忽地眼眶一阵酸涩,抬手拦了眼道:“嗯,我知道。今后你依旧伺候着就是。下去吧。”
柳儿见她如此,心中也是一阵难受。但知道夫人是想一个人待一会人,便默默地福身退下了。
当晚,主仆四人分在两间房睡下了。高玉敏和拓跋瑞雪一间,柳儿和杏儿一间。
杏儿对此时离开夫人和小姐很是愧疚,但更多的能够回去嫁给情郎的失而复得的喜悦。跟柳儿絮絮叨叨了一会儿也就睡了。反倒是柳儿默默地望着房顶,一夜不曾阖眼。
次日,杏儿心情忐忑又欢喜地走了。高玉敏一行在客栈里等她的消息。闲来无事,高玉敏教拓跋瑞雪背书。
这些日子,高玉敏有机会就陪女儿说话。以往在府中时,她不自觉地总是灌输女儿,身为镇北王府嫡长孙女,她的身份是多么尊贵。因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尊贵,无论到哪里都不能矮了这份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