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意盎然的发笄端端正正地插入百里芸最终挽起的如云鬓发。百里芸起身时视线仿若无意地扫过拓跋猎笑得发傻的脸,玉面微红。
景泰帝早朝后召见了几位朝臣,刚刚松散下来,正跟今日当值的中书侍郎闵圭随便聊着,门口太监便来传报,说冀王妃押着汴王侧妃跪在了养颐殿外。
景泰帝闻言一愣:“你说谁……押着谁?”
小太监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回皇上,是冀王妃,看上去十分郁怒的样子。身后的两个丫鬟按压着卞侧妃的手臂。卞侧妃的嘴被堵着,两边脸都被打肿了,鬓发凌乱,看起来……十分凄惨。”
二儿子的正妃,打了三儿子的侧妃?
景泰帝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忽地扭头看向高德有:“朕是听错了,还是记错了?今日不是嘉熠的及笄之礼?”
高德有赶紧躬身应答:“陛下没听错也没记错。今日确是嘉熠郡主的及笄之礼。刚散朝的时候皇上不是还说嘛,郡主及笄,好几位大人都请假陪着家中小辈过去观礼,您这位做义父的却无法到场,颇为遗憾。”
景泰帝越发不能理解了:“朕也觉得没有记错。可今日既然是嘉熠的及笄之礼,此时该是宴席都尚未结束吧?这怎么就闹起来了?”
这闹就闹吧,还直接闹到了他的面前。
皇帝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皱眉想了想:“先让她们在外头等着。去通报皇后,还有德妃、淑妃,等她们都到了,再一起传进来。”
等皇后娘娘和德妃、淑妃两位娘娘匆忙赶来的时候,跟着皇后娘娘过来的又多了提溜着屠浏的皇长孙屠果。
一大票人一起进了养颐殿。
屠浏从门口见了狼狈不堪的卞侧妃就开始大哭大叫。卞侧妃也是泪眼婆娑、在两个丫鬟手里挣扎不已。只可惜不管是抓着屠浏的皇长孙屠果还是押着卞侧妃的冀王妃的丫鬟,都是手底下按得死死的,倒是显得这母子俩越发凄惨可怜。
进了养颐殿,冀王妃百里柔从丫鬟手里提起卞侧妃,一把扯掉堵嘴的步,将她直直摔在了地上,之后才黑着脸纳头拜礼:“儿臣拜见父皇。请父皇给儿臣、也给嘉熠做主!”
皇长孙屠果冷哼一声,手一松,四岁的屠浏哭声震天地朝着亲娘扑奔过去:“娘!娘!你们凭什么要欺负我娘!”
卞侧妃一跤跌得爬不起来,肿着两颊、搂着屠浏哭得肝肠寸断:“求皇上做主!皇上、娘娘,妾身好意道喜,却平白遭此奇耻大辱,妾身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