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怎么还有心思看马?
还笑的如此开心?
那笑容秋日艳阳一般,明朗耀眼,不是能装出来的。
好奇特的人。
不自觉的,他就走了上去,“弟妹,看来你很中意这匹马。”
“见过八哥。”,木木先行礼。
又是什么鬼王爷,纪纤云心里叹一声,放弃了白马,立马换上低眉顺眼的模样,“见过八哥。”
“免礼。”亓凌琛摆了摆手,一贯温和的脸孔笑意盈盈,“弟妹不必拘谨,我一贯闲云野鹤,不喜繁文缛节。”
声音如春风拂面,不矫揉造作,纯粹的温文尔雅,纪纤云悬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抬起头来搭话,“看得出来,饭桌上,八哥一直默默不语。”
不掺和争斗,做个闲散自在人,她觉得,王爷做到这样才幸福。
荣华富贵随便享受,又不会因为争权夺势被宰掉,明智啊。
“我一贯寡言。”,亓凌琛的确对那些至亲无话,话锋一转,指着那白马道,“这马是我的,你若是喜欢,可以割爱让你骑一骑的。”
纪纤云就摇头,“我就是看看,给我骑我也没胆子爬上去。”
避之唯恐不及,亓凌琛禁不住笑,“它很温顺的,找个椅子登着就能爬上去,放心,它不会摔你下来。”
这个八王爷一袭白衣出尘,五官俊朗满满的一股书生气,再加上笑容温和,相由心生,一看就不是阴险狡诈的,纪纤云也就放下了顾忌。
懒得说漂亮话绕弯子,“我胆子小,可能木木愿意试一试。”
就算再想骑,她也不会众目睽睽让人当谈资。
病的没几天的人去骑马,容易引起人怀疑啊。
“八哥,我乐意!”,木木历时活跃了,开始张罗找椅子,“椅子呢?我要在赛马开始前先骑一骑!”
纪纤云乐了,毫不客气的捂嘴笑话,“有椅子你也爬不上去,哈哈,你个小不点,得找桌子来。”
“九皇嫂,你欺负人!”
亓凌琛看一大一小笑闹了一阵,好心的把木木托到马背上,之后,木木就进入无论如何都不下马模式。
逍遥散人和顾西风隔着几丈远瞧着,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不可思议。
这个八皇子有名的清高,怎么突然下凡尘了?
绿柳和红杏跟的紧一些,看着自家王妃和八王爷有说有笑,红杏很是怨念的皱起眉头。
“主子若是知晓,会动怒吧?”
“我看不会,主子现在眼里只有楼塞公主,王妃很快就不是王妃喽。”
“你不懂,男人可以乱来,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女人红杏出墙。”
“哪有什么红杏出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王妃只是陪着木木骑马,顺便和八王爷多说了几句话而已。”
红杏忧心忡忡的摇头,“主子是个极其霸道的人。”
自在是短暂的,三人玩的正欢,远远的皇帝的仪仗入目,大家忙各归各位。
跪拜迎接之后,皇帝冠冕堂皇的开始讲话,直到纪纤云恹恹的期待激情就要磨光了,才换来太监解释比赛规则。
之后,参加马赛的人离席走向各自的马匹。
这种比赛是男人的天下,今年却不然,万叶从中一点红,一袭红色劲装的楼塞公主分外惹眼。
艳丽的红衣,窈窕又不失英气的身姿,倾城的容颜,无不昭示着她的天香国色。
比容貌更扎眼的,是她,并排跟在冥王身边,肩并肩胳膊几乎触胳膊。
不时扭头说笑,巧笑靓兮。
比翼鸟连理枝一般,也就如此,而且还是无所顾忌,恨不得昭告天下的。
看台的人嘴里不说什么,可眼睛会说话,互相对视交流过,不约而同的,目光瞟向了几个正主。
女眷这边是纪纤云,男宾那边是左相纪明城。
左相是官场上打滚的,就算真在乎也不会漏出来让人看笑话,更别说,他一点不在意。
纪纤云和木木不时逗着闷子嗑瓜子,也是一派和气。
人们凌乱了,纪家父女是正常人吗?
正中的看台那边,亓凌琛也瞟了眼冥王妃的反应,不禁的,他就弯起唇角。
所有人都认为该哭的人,反而笑着,没心肝呢?
肯定不是。
而且他也确信这人脑袋根本没问题,聪明伶俐,并不傻。
那答案只有一个,本来这个冥王妃就很不满意这桩婚事,终于摆脱了,开心的不得了。
“哎呀,战王叔怎么那么慢!”
那帮人骑着马远去,纪纤云一看战王落后了,焦急起来。
木木一个‘真没见识’的眼神递过去,“最北边是才是起点,比赛没开始呢,快慢有什么关系!”
“奥奥,我傻了。”
“你没见过嘛,难免的。我跟你说,无论如何,父王都不会太靠后的。”
纪纤云疑惑的很,“为什么啊?你对你父王就那么有信心?也是,战王嘛,肯定骑术很好的。”
木木又递过去‘你又傻了吧’的眼神过去,“他的身份高嘛。”
“…。。奥…。”,纪纤云终于懂了。
大臣们不光给皇上拍马屁,给皇上的儿子们也得拍,给皇上的兄弟更得拍。
一直当陪榜的,弄个鬼围猎,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帮人装傻卖楞陪着皇帝一家子玩儿嘛。
还得让人家玩儿的开心。
“开始了!”,木木拉了拉纪纤云,萌萌哒小嫩脸神采飞扬,整个人激动起来。
几十匹马一起跑起来,的确震撼,就算起点挺远的,看不太真,就一片颜色飞快的移动过来。
都让人兴奋不已。
而且,越看越坐不住。
幸好,皇帝那一帮先站起来了,木木拉着纪纤云也顺理成章的站起来。
随着马匹渐进,呼喊声越来越大,终于有了点看马赛的紧张热烈。
“……看,白马来了!来了!现在是第一个!…。。”
“是啊,想不到它跑起来一点都不温顺!”
“我父王御马有方,我父王厉害啊!”,木木拍着小胸脯,骄傲的毫不谦虚,突的,又瞪圆了葡萄似的眼珠,萌萌的小脸上难掩惊恐,“……哎…。怎么了!喂!快看!马…。。是楼塞公主的马…。。马惊了!…。。”
不用木木咋咋呼呼,纪纤云也看见了。
楼塞公主的马在挺靠前的位置,不知怎么的,那匹枣红马突然不老实起来。
嘶鸣着前蹄子抬起,原地乱蹦着,暴力的要把马背上的人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