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怀中的女人瑟瑟发抖,傅锦行柔声说道,抱着她上了车。
回家之后不久,孟知鱼就发起了烧。
她的情况很不好,吃了退烧药却几乎没有任何作用,傅锦行只好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打完退烧针,孟知鱼的体温才终于开始缓缓下降。
摸着她发烫的额头,傅锦行心急如焚。
如果是一般人发烧感冒,倒也不算什么,吃些药或者打两针就好了。
但她不一样。
医生说过,一旦病毒侵入大脑,她很可能出大问题。
没有记忆已经很可怜了,万一再出现其他毛病,傅锦行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好在她退烧了。
在烧得稀里糊涂的时候,傅锦行听见,她在喊妈妈。
也许,一个人不管活到多大,对母亲的依恋之情,都是刻进骨髓里的吧。
她亦不例外。
除了握着她的手,每过半小时就更换一次冰袋,傅锦行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幸运的是,折腾到后半夜的时候,孟知鱼终于安静了。
她沉沉地睡过去了,就连傅锦行给她擦洗身体,更换干净的睡衣,孟知鱼都毫无知觉。
天快亮了,萍姐敲敲门:“你去睡一会儿吧。”
傅锦行确实有些乏了,他略一犹豫,还是点了点头。
但他没有去隔壁,就躺在卧室的美人榻上,随便往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萍姐叹了一口气,去做早饭。
几个小时之后,当孟知鱼幽幽转醒,她一扭头,就看见了睡在旁边的男人。
大概因为在睡觉的缘故,他看起来很乖,也比实际年龄要小。
她伸长手臂,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发。
可惜距离太远,孟知鱼用力伸了伸手,还是够不到。
“嘿……”
她不信邪,身体侧倾,结果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连人带被一起落在了地上。
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她并不觉得疼痛,反而有些好笑。
声音惊醒了男人,只见傅锦行倏地睁开了双眼,身体条件反射一样地坐了起来,一把掀开了毯子。
“斯迦!”
他下意识地开口大声喊道。
看见孟知鱼抱着被子,坐在地上,傅锦行松了一口气。
“怎么掉下来了?摔疼了吗?”
他放柔了语气,走过来,重新将她抱回了床上。
“我怎么了?”
她乖乖躺好,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在昨天晚上发烧到了惨绝人寰的地步。
“发烧,折腾了半宿。”
傅锦行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尽量不想让她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但孟知鱼显然想起来了,本就苍白的一张脸似乎变得更加没有血色。
“他死了,不对,是她死了,是不是?”
她一把揪住了傅锦行的袖口,急急地问道。
沉默了几秒钟,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既定的事实,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孟知鱼无力地垂下了那只手,她喃喃地说道:“居然是真的……他不是她的儿子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可怕……”
说完,她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她更想不通,明锐远怎么会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明达让他做出选择,他不这么做的话,死的人就是自己了。而且,明锐思已经是癌症晚期,估计活不了多久了。我猜,是明达知道了这件事,索性借明锐远的手,除掉他。”
傅锦行缓缓地说出心中的猜测。
关于这些,他没有直接证据,一切都是靠分析。
但也差不多了。
“他才十六岁啊……为什么……”
孟知鱼把头埋到傅锦行的怀中,哽咽着说道。
毕竟和明锐远在一起生活了一年,说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
即便后来知道他满嘴谎言,故意编织了一大堆假话来欺骗自己,可让她完全忘记之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还是做不到。
有太多事情,仍在脑海中,难以当成从未发生过。
“你记住,明锐远会变得越来越危险,他现在已经完全豁出去了。我会想办法,尽快和明达做出一个了结。”
傅锦行的脸色变得严峻,他沉声说道。
虽然是上一代的恩怨,但他作为梅斓的儿子,很难完全撇清关系。
然而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是无辜的。
他绝对不允许明达迁怒到他们的身上!
“了结……那你会不会出事?不行,明锐远太丧心病狂了,我了解他,他一定会把这件事算在你的头上!”
孟知鱼愣了一下,立即语气肯定地说道。
正因为她对明锐远有起码的了解,所以才更加担心。
“这件事逃不开,早晚需要面对,不管是明达也好,还是明锐远也好,我都有办法应对。”
低头在她头上落下一吻,傅锦行镇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