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婆看着徐甲动手帮她砍柴,也没有说一个谢字,反而背着手,立在一边,不停的摇头嘟囔:“你这年轻人,一看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柴火和草分辨不出来吗?”
徐甲不吱声,就是闷头砍柴。
一边的蓝秀禾气坏了,小声嘟囔:“坏大叔帮你砍柴,不谢一声,你还嘲讽人家,指指点点的,真不讲道理。”
黄道婆哼道:“我让他帮我砍柴了吗?是他自己要砍柴,与我何干?”
蓝秀禾撇撇嘴:“婆婆,你又不耳聋了。”
黄道婆晃了晃耳朵:“你说啥,我听不清楚。”
蓝秀禾气得想哭。
徐甲一声不吭,一会儿就砍了一捆柴火,捆得整整齐齐,放到黄道婆面前:“婆婆,我砍完了,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砍。”
黄道婆斜眼看了徐甲一眼,阴森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耳聋了,心却不聋。”
说话间,手掌向外一推。
狂风乍起。
徐甲砍的柴火化为一堆飞灰,屁都不剩。
蓝秀禾气呼呼大叫:“婆婆,你太过分了。”
黄道婆大声道:“我听不见你说什么。”说完,连理都不理徐甲,继续砍柴。
蓝秀禾无语,几乎要泄气了:黄道婆还真是油盐不进。
徐甲看着佝偻身体砍柴的黄道婆,轻轻说道:“婆婆想多了,我们彝族人热情待人,看着婆婆砍柴辛苦,就忍不住出手相助,想不到却被婆婆误会了,哎,宝宝心里苦哦。”
嗖!
方才还老态龙钟的黄道婆像是一道幽灵,一下子就闪到了徐甲面前,上下看着徐甲,冷冷道:“你是彝族人?”
徐甲点点头:“是啊,婆婆,我就是彝族人啊,怎么了?婆婆有什么事情吗?”
黄道婆死死盯住徐甲,身体瑟瑟发抖,神情患得患失,愣在那里久久不语。
她年轻时过的凄苦,被丈夫毒打,婆婆羞辱,族人嘲讽,受尽凄凉,无奈跑出去浪迹天涯,走投无路之际,是荒山中的彝族人收留了她,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她对彝族人,有一种特殊的情结。
无论她怀疑谁,脾气多么古怪,但对彝族人,却别有一种情愫。
听着徐甲说他是彝族人,黄道婆心潮涌动,上下不停的看着徐甲,哼道:“你骗我,你根本不是彝族人。”
徐甲道:“我从不骗人的。”又脑补着:我不骗人,专门骗鬼。
黄道婆哼道:“你若是彝族人,为什么不穿彝族的衣服?”
徐甲道:“我有彝族的衣服,我穿上给你看。”
他一翻手,从乾坤袋中拿出一套彝族男装,飞快的穿好。
果然像是彝族帅小伙。
也幸亏徐甲知彼知己,准备充分,不然可被黄道婆难住了。
黄道婆盯着徐甲,忽然说了一句:“紫马给你……”
蓝秀禾满脸懵懂:“紫马给你?哪来的紫马啊?”
徐甲笑了,久久不语。
黄道婆盯着徐甲,见他不回答,眼神转冷,又问了一句:“紫马给你。”
徐甲笑着作揖,回了一句:“紫马给你。”
黄道婆冷幽幽的眼神忽然充盈着浓浓的笑意,兴高采烈的说:“你果然是彝族人。走,随我来坐一坐。”
蓝秀禾不明白黄道婆为什么刚才冷冰冰的,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转眼间,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看着黄道婆走远了一些,蓝秀禾小声问徐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黄道婆刚才再说什么?紫马给你?哪来的马?”
徐甲压低了声音:“这是彝族语言,紫马给你,其实就是吉祥如意的意思,我当然也要回她一个‘紫马给你’喽,黄道婆是在用彝族语试探我呢。”
蓝秀禾点点头:“原来如此,黄道婆心眼真多。”
徐甲其实也吓了一跳。
毕竟,彝族语很偏,会的人极少,会说彝族语的,一定是彝族人。
徐甲刚才若是答不上来,黄道婆一定会暴起杀人的。
不过,徐甲开通了心窍,通万语,彝族语自然包含其中。
黄道婆说了一句彝族语,徐甲开通心窍,听得明明白白,再原话返还回去,这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黄道婆头前带路,进了一处小棚子,指着一辆纺纱车,向徐甲笑意盈盈的说:“你是彝族人,一定会纺纱吧?不如,你纺纱给我瞧瞧,如何?”
徐甲一下子懵了。
纺纱?我哪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