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丝毫没有罢手的意思,反而,一脚将横在他们父子二人面前的龙案踢开。
“哐当”一声,龙案被踢得翻了两个跟头,倒在地上,上面的笔墨、奏折,凌乱了一地。
“说,厉竹的骨灰在哪里?”
皇帝这时才明白过来,明明一身戾气进来,如同一个杀神一般,给他的感觉,似是恨不得当即就取了他跟常姜的性命,却为何长剑过来,只是抵在了他的咽喉处,而没有一剑结果了他,原来是因为有这个问题要问。
既然这是能拖住他的东西,他自然不会轻易就告诉了。
“在宫外一个很远的地方。”
“哪里?”男人恶狠狠,长剑蓦地推进一分。
皇帝感觉到自己脖子上一痛,连忙道:“名望山。
末了,又赶紧接着道:“不过,朕虽盗了厉竹的骨灰,可朕没有杀厉竹。”
他想了想,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有证据,而之所以认为是他跟常姜杀了厉竹,肯定是方才在外面听到了他跟常姜的对话。
他又回忆了一遍他们二人都说了些什么,主要说了厉竹的骨灰,再就是常姜说他们做了亏心事,最严重的一句也就是,常姜说厉竹找她来索命了,其余,正面说厉竹是他们所杀的话,一句都没有。
完全可以不承认。
“你没有杀?”男人轻嗤,只当他说了一个笑话。
“敢做不敢当是吗?明明是你跟常姜合谋好,杀了厉竹,为了排除你们二人的嫌疑,你故意选在卞惊寒和我都在宫里的时候动手,还让常姜一起经历被杀,其实事先已让她服下假死药,然后,还留下假证将罪责推到七妹头上。”
男人说完,扬手抛出一物,那物直直砸在皇帝脸上,砸得皇帝眼一闭,然后,跌落于地。
皇帝睁开眼,恐架在脖子上的剑伤到自己,动作也不敢大,艰难垂眸。
在他脚边的地上,赫然是一枚扇坠儿,跟出事那日,厉竹握在手中的那枚一模一样。
皇帝瞳孔一敛。
“你找到老七了?”
男人未作声。
未作声就是没有否认。
皇帝身形微微一晃,不意如此。
忽然想起男人拿在手上的这把软剑是腰带里抽出来的,说明他进宫之前,就已经起了意的。
因为,任何人进宫都是不能随身带兵器的,但凡带了的,在宫门口就要卸掉,出宫时再取,而他,特意带了一把可以藏匿于腰带里面,不被门口的守卫发现的软剑,说明他是有备而来,说明他并非只是听到了他跟常姜的对话才这样以为,说明,让常姜先过来请安是他故意的,他早已跟随常姜后面,用毒弄晕了众人在门外偷听,就等着他们二人自爆,有可能常姜连夜噩梦都是他下药所为。
如此一想,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不仅知道你如何杀害厉竹,如何让常姜金蝉脱壳,还知道你如何禽兽不如!”
皇帝眼睫轻颤,紧窒了呼吸。
男人的声音继续:“因为常姜有凤格,得常姜者得天下,你当年根基不稳,怕她落入别的男人之手,八岁就夺了她的清白,说什么送去永贤庵吃斋念佛,不得与任何皇室男子见面,其实,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你不是皇室里的男人吗?这十年你们密会了多少次,或者说,你们苟且了多少次,你们心里清楚。”
皇帝面白如纸。
地上的常姜更是抖做一团。
“十年期满,你已江山稳坐,为了掩盖你们二人长幼乱.伦,也为了以后你们可以更好地苟且,你想方设法将常姜赐婚于我,恐我发现常姜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虽然脉搏可以用药伪造,但是,身子却没法伪造,一旦洞房就会发现,所以,你们处心积虑设计了一场常姜被人劫走奸.污的戏码,想一箭双雕,既能让常姜不是完璧顺理成章,也能让我内疚自责,出于感激和道义娶她,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