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问出口,厉竹惊觉过来另一件事。
她不是食了忘情之药,将秦羌以及有关秦羌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吗?怎么现在......
记忆又恢复了?
她甚是震惊。
不仅她,男人似是也有些意外:“你都记起来了?”
胸口实在太痛,而且心情也特别激动,厉竹干脆又躺了回去。
没有回答男人的话,而是满眼戒备地问向男人:“你是谁?”
秦羌的那个石屋是禁地,而且外面的竹林还布有阵法,一般人如何能进去?这个男人不仅来去自如,还有虹殇的解药,又是哪里弄来的解药?
还有,她是在太医院的储药库房被人击晕的,若是这个男人救的她,那说明他当时是在宫里。
不仅在太子府来去自如,在皇宫里也来去自如,是什么人?
男人没有回答她,转身走到桌边,伸手拿碗,提壶倒水,然后自袖中掏出两个小瓷瓶,拧开,将里面的药粉倒入碗中,再执起瓷碗,轻轻晃动,将药水摇匀。
走回榻边,将瓷碗递给她:“喝了它。”
厉竹没有接,她人是躺着的,也不方便接,“什么药?”
男人轻嗤:“若是毒药,我又何必两次救你?”
厉竹想了想,觉得倒也是。
若想她死,不救她便是,而且,现在她伤成这样,等于废人一个,想要她死,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是她小人之心了。
这种时候给她药,应该不是有助于胸口的伤愈合的药,就是补血益气方面的药,遂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她伸手将瓷碗接过来。
可出于一个医者的本能,也出于她惯有的戒备之心,将瓷碗送到唇边,张嘴饮下之前,她还是嗅了嗅气味。
当即脸色一变,愕然抬眸:“这是失忆和变音的药?”
男人未置可否,“我倒忘了,你是神医。”
厉竹长睫颤了又颤,一瞬间想了很多。
为何要让她失忆,还要让她改变声音?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这个男人救她是另有所图。
至于图什么,她不知道。
“这药我不喝。”她将瓷碗递还给他。
男人未接。
厉竹就准备直接倒掉,却是被男人一手接下来,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自己下颌一重,男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端着瓷碗送到她的唇边。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厉竹挣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可自己既没有武功,又受伤在身,虚弱至极,哪里是他的对手?
男人强行将一碗药水灌入了她的口中。
腥苦入喉,厉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大碗药就这样被灌了进去,男人才罢手,她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边咳嗽,边将手指塞入喉中,试图让自己呕吐,将刚刚喝下去的药水吐出来。
男人见状,扬手击向她的后脑。
厉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猛地意识过来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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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雷烟一夜未眠。
她之所以一夜未眠,是因为她的主子在冰窖里呆了一夜,她在边上守了一夜。
见外面天都亮了,这个男人还没有出去的意思,她犹豫了好久,终是上前开了口。
“殿下......”
她是真的担心他这样下去,身子会彻底垮掉,这么冷的冰窖,好歹她还回去加了厚衣服,而他就一身单薄,坐在那一堆灰烬边上,坐了这么整整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