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让他来亲手杀了她。
这般想着,她便没做声了,站在那里也不再走,等着。
秦羌瞥了瞥她,因为她的上衣被茶水淋湿,特别是领口处,尽数贴在身上,衣料就显得有些透明,不仅勾勒出几分曲线,还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兜衣。
秦羌眸色微微一暗,转身,将手里的茶壶放到桌上,冷声开口:“皇上有旨,让你进宫给老太后看病。”
看病?
厉竹很是意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杀她,是让她进宫看病?
所以,现在又用得着她了是吗?
“太后得了什么病?”
“若太医们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本宫又何须来找你?”秦羌冷嗤反问。
厉竹也不以为意,唇角一勾:“殿下也不知道吗?”
“本宫又不是医者,就算本宫知道她中了‘一世缠’,本宫也不会说。”
厉竹浑身一震,愕然瞪大眼。
一世缠?!
这......这个毒,是她发明的,只有他们两人会制,江湖上并没有。
“你下的?”她难以置信。
连殿下二字都顾不上称呼了。
秦羌唇角冷冷一勾,没做声。
其实不问,答案也很明显,这世上,此毒,除了她会,就只有他会。
厉竹摇头,不可以思议地看着他,也不可理喻地看着他:“她是你的皇祖母,是你的奶奶!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你为何要这样做?”
相对于她的痛心疾首,秦羌完全不以为然,很无谓地摊摊手。
“谁让她要恢复秦义的王爷身份?让本宫不痛快者,别说是本宫的皇祖母,就是本宫的父皇,本宫照样不会心慈手软。”
厉竹身子一晃,害怕地看着他,也陌生地看着他。
除了害怕和陌生,眸中更多的是沉痛,失望的沉痛。
当年的那个阳光少年,真的已经彻底死了,在歧途的路上,这个男人已越走越远。
秦羌别过眼,微微眯了眸子看向窗外不知哪里。
片刻,将视线收回。
“那便启程吧,你可有什么东西要收拾?”
厉竹还在这件事上缓不过来。
“你不是也会解吗?为何自己不解?”
秦羌轻嗤,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本宫下的毒,本宫再去给她解了?你当本宫小孩子过家家?”
“可是若我进宫,我定能将她解了,你岂不是还是白下?”
秦羌没做声。
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凉声开口:“那不正好如你所愿吗?”
厉竹一愣。
他的意思,他的毒白下、白忙活,是她喜闻乐见的是吗?
微微失神的当口,秦羌已拔腿朝门口走去。
厉竹抿唇沉吟了片刻,拾步跟了上去。
只是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此毒之所以叫一世缠,是因为一旦中此毒,就会被缠一生,这名字当时还是他们二人一起取的。
中毒者每年会发作一次,解毒者每年要制作解药一次,且每年的解药还不同,需根据中毒者头一年发作时的症状来配置下一年的解药。
那她岂不是要一直给老太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