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音正好因为他突然进来,且他在说话,所以正在看着他。
四目相对,管深眸光一敛,赶紧想。
哎呀,想什么呢?
一紧张就忘了。
完了完了,卞惊寒让他对着这丫头想什么来着。
越急怎么越脑子空白呢?
哦哦哦,对对对,想她深更半夜出现在卞惊寒的厢房,是因为卞惊寒的寒毒发作,恐他人擅入,或有什么意外发生,卞惊寒特让她来守着;想卞惊寒给她服了抹掉半个时辰记忆的药,所以,半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她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总算想完了,简直要了他半条老命,还要再想一遍吗?
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还是想吧,再想一遍。
弦音自是将他的心里尽收眼底,有些想笑,为这个可爱的、自我凌乱的管深,也有些震惊,为卞惊寒的安排。
其实通过这个心里,她也大概猜到了她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震惊卞惊寒的应变能力。
事发如此突然,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快的速度,他便安排好了一切。
皇帝没做声,卞惊寒便吩咐管深:“这边没事,你先退下。”
管深颔首领命。
退出厢房的同时,心里就越发的凌乱和不解了。
所以,那般急切地去他房里让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他过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只是心里想个事?
管深走后,皇帝便开了口,直接问向弦音:“你为何会在这里?”
弦音想起管深的心里,脑中略一思忖计较,勾着头回道:“回皇上,是王爷让奴婢来的。”
“深更半夜,他让你来做什么?”见她回得含糊,皇帝又问。
弦音没有立即回答,有些犹豫,然后很为难地看了看卞惊寒。
她想,这应该是一个人正常的反应吧?虽然卞惊寒让她说因为寒毒的事,但,毕竟这是卞惊寒的隐私,难道别人一问,她就立马和盘托出?
不妥,不妥,那样显得自己特别那什么,一点忠诚度都没有。
卞惊寒特别满意她的这个表现。
这一点就跟他方才回皇帝的,她心性不错,且是一个严守秘密的人,正好相符。
“没事,你跟皇上实话实说就好。”他适时地开了口。
弦音咬唇还是犹豫了一瞬,再看了他一眼,确定得到了他真正的允许,这才低头开口:“回皇上,是因为王爷身上的寒毒,恐发作之时有人擅入,或者发生什么意外,所以,让奴婢在边上守着......”
说完,她又话锋一转,吞吞吐吐道:“只不过......只不过......”
皇帝微微眯了眸:“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奴婢今夜失职了,方才奴婢好像也睡了过去......都不知道皇上......皇上几时来的......奴婢该死!”
说到这里,她似是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伤,眸光一敛看向那里,一脸的愕然和懵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