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绞着怒气,语气自是不会好,他站在那里,拿脚尖踢了踢她的鞋子。
唤了几声,她才动了。
揉揉眼,坐着也未起来,还浑浑噩噩、惺惺松松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聂弦音,你知不知道你......”
他刚准备训她几句,她忽然“噌”地起身,一言不发,就顺着琉璃瓦往屋檐边上走。
卞惊寒怔了怔。
什么态度?
他上前两步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大力一拉,刚准备继续方才未完的教训,却赫然发现他竟将她拉倒了下去。
她“咚”的一下倒在他的脚边。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根本没有想到,所以也没有任何防备,见她如此,他一惊,连忙倾身准备将她扶起来。
入手一片滚烫,他才惊觉,她在发热,而她整个人软软地倒在琉璃瓦上,似乎爬起的力气都没有,一双眼睛半开半合,像是醒着,又像是要睡过去了一般。
他大骇。
“弦音,弦音......”
连忙将她抱起来,发现她在抖,且浑身滚烫,他一颗心也跟着抖得厉害,手臂不由地紧了又紧,将她整个裹入怀中。
她身上的热度透衫传出,哪怕两人都穿着衣衫,都烫得他心惊,他连忙起身从屋顶上飞下。
下面寻找的人见人已找到,都围了上来。
卞惊寒微微拢眉,脚下不停,抱着弦音健步如飞。
“大家今夜辛苦了,小丫头已经找到,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因为他是横抱的方式,弦音的臀部就在外面,婢女服又是浅绿色的,有眼尖的人就发现了弦音婢女服臀部的地方有血渍。
或许是没想太多,人本能的第一反应,也或许觉得弦音还只是一个孩子,所以就脱口说了出来:“呀,她出血了,屁股那里。”
卞惊寒脚步一滞。
将弦音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扳了扳,垂目看去。
在她翠绿色的衣摆上,一朵殷红刺目,他的眼睛就像是被灼到了一般,痛得瞳孔剧烈一敛。
她第一次已给了他,且后面又有过几次,不可能是处子血;她的月事来行宫之前刚走,也不可能是月事来。
所以......
他浑身一震,颤抖地看向怀里的女子。
所以,所以,是他的粗暴蛮入,将她伤成了这样是吗?
“让我看看。”
人群中有人走出,走上前来,伸手作势就要探弦音的腕脉。
是厉竹。
众人一看是神医,自是都放了心。
卞惊寒却是本能地抱着弦音往后退了一步,厉竹的手就顿在半空中。
抬眼,厉竹看向卞惊寒,两人的视线对上,厉竹唇角微微翘了一翘,然后又眼神示意卞惊寒,自己的手还未收回,还伸在那里呢。
卞惊寒静默了片刻,这才上前一步。
厉竹探了探脉,眼波微动,挑起眼梢瞥了卞惊寒一眼,微微抿了唇。
将手拿下的时候,她淡声道:“小丫头是葵水来了,没事。”
(注:葵水也是古时候大姨妈的另一种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