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籍处理完奏章来寻邰山雨时,她正蹲在田梗边看着满地野生着的臭蒿出神,现代屠女士凭借青蒿素获得了诺奖,要不然邰山雨真不会对这大把野草眼熟个什么劲:“可惜我既不学医也不学农,不然没准能弄出点什么来。”
“山山蹲挺久了吧,腿麻不麻?”谢籍不声不响站到了邰山雨身后,及腰高的青蒿却泄露了他的足迹。
邰山雨闻言抬头看一眼谢籍,然后感觉了一下,扯着鬼脸道:“有点,九哥快扶我。”
谢籍失笑上前扶起邰山雨来:“早同你说,坐不宜长坐,蹲不宜长蹲,多行多动,我还等着同你一道长命百岁,岂能不勤于动弹。”
“九哥说得对。”邰山雨站起来才发现腿已经麻得木木的了,随便动一下,都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同时扎在肉里一样。过好一会儿,才算是缓过来,“九哥,你今天好像格外爱笑,遇着什么好事啦,冲我笑得这么甜甜的。”
真没什么事,除昨天晚上弄死几个人,既然叮嘱了不要传消息,那就自然会遮掩得严严实实的,一句零零星星的言谈都没叫人听见看见。
“无事,一天没看到山山,见了如何也要笑得甜一些。”谢籍说罢,觉得自己心里都有点不舒服。他曾答应与邰山雨无话不谈,也曾约好彼此坦诚交心,但没想到,他还是有了不愿也不敢同邰山雨说的事。
邰山雨并不是个感官非常敏锐的人,有时候能看出来别人的表情什么意思,那是对方演得太明显,故意叫她看出来。大多数时候,她是看不懂别人眼神,听不懂别人话外音,更不知道哪句话里藏着怪兽,哪句话里存在漏洞与陷阱。所以,她欢欢快快地拉着谢籍的手回紫微宫去,路上还同谢籍说起今天一天务农的心得。
“劳作一天,我便只在一旁看看都腿酸了,他们总要弯腰挑担,许更辛苦。九哥,我们要对他们好一点呀,若无他们辛勤劳作,我们哪里有饭吃有衣穿。”邰山雨这时候完全可以抄诗的,但想想不知在哪,不知什么时候生出来的原作者,她很乖巧地选择了大白话。
昨儿才刚弄死几个人的谢籍十分心虚,心虚之余,还有些说不出来的不是滋味。但他又必需把这种不是滋味甩开,不然,邰山雨就是再不敏锐,也早晚会察觉:“好,山山若同我共,自然愿为之付出辛劳,一如农人耕地般。”
“是,九哥辛苦,多赖九哥照拂,与民生息,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这真的很好。”这些都会让邰山雨觉得,把谢岩带来这个世上,是个挺不错的决定,因为他们要真真切切地生活在一个美好的世界里呀,“阿岩也会感激九哥的。”
谢籍:那小混蛋提什么提,我不需要那小混蛋的感激#
#谢岩:我明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爹到底什么毛病,天天骂我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