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去见邰山雨前,都觉得自己少身衣裳的病!
谢籍皮厚,不怕被说,反抬眼问元成安:“如何?”
元成安也皮厚,溢美之辞眼不眨地就能扔出来一堆一堆,谢爹见这君臣二人相得甚美,颇有点不忍多看。
一路驶向邰家,依样是晴天,巷道两畔开着许多向着暖阳而开的花朵,许多喊不出名字,皆是小小朵朵的开满枝桠。临近年节,巷道中常有人来往,见天子车驾亦不怵,因委实太常见,只让了让等车驾过去,便连多看一眼也不曾地上街办年货去。
此番景象,谢爹看了许久,终于心中生出些对熊孩子的赞赏之情来。谢爹是个不曾出仕的文人,心中有许多奔放而浪漫的念头,关于为君如何,谢爹自然没有概念,他只觉眼前这样的场景发生在人君与黎庶之间很值得传唱。倘天子威高势重,所经行处处人皆远远退避,那这天子且不说是不是明君英主,必不是知黎庶心中的“好皇帝”。
邰府门房也一样见熟了天子车驾,老远瞅见,把门打开,跟见了自家主人回家似的熟,问候听着也是熟极了:“陛下来得好,早上煮的羊汤面片,这会儿正该是出锅的时候。”
邰山雨素来起得晚,眼下这时辰,旁人已是早饭都消了食,她可才刚到洗漱罢准备吃早饭的时候。谢籍应一声,便咂着嘴进门,熟门熟路闻着香味去寻享用早饭的邰山雨,至于亲爹……不好意思,有小青梅谁还管亲爹。
谢爹倒不用他管,自也熟门熟路去寻邰爹,洛阳衙署已经放假,除轮班值守的人员,无要事余者不必去衙门。邰爹才听说谢籍同他爹登门来,抬头便见了老友:“谢兄,年久不见,瞧着挺好。”
“那混蛋孩子气不着我,我自然能挺好,我瞧邰老弟也不错。”
邰老弟:“这我却不觉得,九郎一门心思想把我家山山拐走,我怎么还能不错。”
谢爹闻言忍不住笑:“那却没法儿,九郎会看中七娘,还不是邰老弟自己把人给招到家里来的。”
邰夫人听了,也幽幽看邰爹:“我就说你置个别苑邀朋聚友吧,你不听,非把人都往家领,看,你自己招的吧,还天天嚷胸口疼舍不得。”
“诶。”邰爹深深长长叹口气,“那我便只能盼山山坚定一些,不要上陛下的当!”
“嚯,这话说得,好像没上当似的,这不已经上当了吗?对九郎,邰老弟还不了解,纵对九郎不了解,也该深知七娘啊。”
邰老弟只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口屎。
“我们还不如趁早商谈,婚礼怎么个章程。”
邰老弟深表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