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命郎没有用剑招架,身子突然向下一低,在地上翻滚着躲避开王熙大刀的锋芒。
紧接着,他一轱辘蹲起,斩马剑顺势向旁挥出。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战马的右后蹄应声而断。
噗通!战马嘶鸣着扑倒在地,王熙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受惯性使然,向前轱辘出去多远,虎头金盔也不知掉到了哪里。
这是什么鬼?那名奔命郎暗暗皱眉,他以为自己遇到了敌方的大将,没想到,竟然是个酒囊饭袋。他站起身形,提着斩马剑,大步流星地向王熙走了过去。摔得七荤八素的王熙从地上爬起,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突然发现对方距离自己已近在咫尺,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手里空空,他身子一震,急忙低身,把落地的长刀
捡起。
见状,这名奔命郎都差点被他逗笑了,看他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他冷声说道:“战场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说话之间,他已提不起和王熙打斗的兴致,转身向帅旗那边走去。
王熙捡起地上的大刀,怒吼一声:“我乃陛下长子王熙,鼠辈休走!”
这可真应了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这位奔命郎看王熙年幼,难得发一次善心,要放他一马,没想到,王熙不知死活的报出自己的家门。
一听他是王郎的儿子,这名奔命郎脸上的杀气顿现,眼中也闪烁出骇人的精光。
他停下脚步,扭转回神,阴森森的黑眸冷冷凝视着王熙,问道:“你是王郎的儿子?”
“大胆!直呼天子名讳,我要你的脑袋!”说话之间,王熙手持大刀,向奔命郎冲了过去,顺势一刀,向前劈砍。
奔命郎身形一晃,横移出去。
咔嚓,刀锋砍在地面上,刀头没入泥土大半。
奔命郎看得暗暗咧嘴,怀疑王郎是不是疯了,就他儿子这身半吊子的本事,王郎也敢放他出城作战?
他嗤笑一声,在王熙往外拔刀之际,他猛然向前欺身,斩马剑横挑王熙的肋侧。
王熙根本没看清楚对方的出剑,忽觉得自己的肋下一阵刺疼,低头一瞧,肋侧的束带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正汩汩流淌出来。
他又羞又气,又恨又怒,暴吼一声,抡刀继续向奔命郎劈砍。
可是他的出刀,在奔命郎眼中,要速度没速度,要力道没力道,对自己完全不构成威胁。
他二人的打斗,就如同猫戏老鼠一般,奔命郎在王熙的周围游走不定,时不时地攻出一剑,定能让王熙身上挂彩。
就这么一会的工夫,王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上下,还多出十几条伤口,身上金黄色的甲胄,也被鲜血染出一条条的红线。
另一边作战的彭拾,眼瞅着王熙不敌对方,他心急如焚。不过他刚这么一分心,贾复的长戟已横扫到他的腰侧。彭拾头皮发麻,身子急忙向后倒退。
不过他还是慢了半拍,沙,他小腹前的衣襟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连带着,里面的肚皮也被划开四寸多长的伤口。
彭拾疼得闷哼一声,手捂着小腹的伤口,踉跄而退。
这时候,王熙已被奔命郎踢翻在地,大刀摔出去好远。
他挣扎着还想从地上爬起,奔命郎走上前来,一脚踩住他的胸口,双手持剑,高高举起,对准王熙的脖颈便要劈砍下去。
彭拾也顾上不自己身上的伤口了,他断喝一声,将手中的佩剑直接甩了出去,狠狠掷向那名奔命郎。听闻身侧恶风不善,奔命郎下意识地向下一低头。
当啷!飞射过来的佩剑,撞掉他的头盔,刹那间,这名奔命郎的头发散落下来。他回头怒视了彭拾一眼,再不客气,对准王熙的脖颈,一剑砍落下去。
咔嚓!
寒光乍现,血光喷射。可怜王熙,以为自己已经打遍邯郸无敌手了,可他却不知,他这个邯郸无敌,只因为他是王郎的儿子。
出了邯郸,上到战场,王郎儿子的身份已不会再对他起到任何的保护作用,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看到王熙被敌军一剑砍断脖颈,当场身首异处,彭拾就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没吓得晕死过去。
不过很快,他也不用去同情王熙了,贾复的画杆方天戟径直地刺入他的胸膛。
王熙、彭拾,一前一后,相隔不足几秒钟,先后命丧疆场。随着他二人被杀,帅旗被砍倒,王郎军将士,军心大乱,战场嗅觉敏锐的吴汉,又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立刻传令三军,对王郎军展开全力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