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泓冷哼一声:“你也不赖,三言两语说动了庞楚那个墙头草。”
之前他花了一番心思才策动起群臣上书,如今身为中坚力量的庞楚陡然偃旗息鼓,其余的人以左相马首是瞻,再也没有他能施展手段的余地了。
“所以,你才煽动了慕三千来刺杀元灏,是吗?”傅妧的声音越发冷了,“刺杀不成功,你可以嫁祸于我,若是成功了,你又待如何?”
元泓目光一震,却没有回答。事实上,在那天的宴席上,他也是捏着一把汗的,虽然事情完全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但在看到有人替元灏挡下那一击时,除了放心外,还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就好像是紧绷的弓弦忽然被简短,空荡荡的没有了着落。
“如果那天他不幸重伤,甚至是死了,你就会觉得更自在了,是不是?再也不用费尽心思在他面前做戏,而是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别人和自己的人生!”她的声音由远及近,说到最后一句时,人已经站在了他身前。
她身上的香气冲散了面前凝滞的酒气,他眸光闪动,正要开口反驳,却无端端地觉出一阵眩晕。
“你……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强撑着开口说出一句话来,眩晕感却越来越强烈。
她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大约……是这里的酒香太浓,让你醉了吧?”
看到他震惊的目光,傅妧再度开口:“你猜得对,我今天本来就不是为了找你叙旧的,我知道你府上奇人异士众多,玄嵇师傅失踪以后,他的部属大约都被你收归己用了吧,那有没有人告诉你,这一方绢布的材质有什么特殊之处?”
元泓想要说话,头却越来越疼。眼前女子的容貌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本能地想要转身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身子却无法动弹。
“妖术,你用了什么妖术!”他哑声道,发现自己的嗓子也开始不听使唤了,使尽了全力,声音还是那么一点儿。
“传闻中的月照国,有兽名犀,取其皮硝制后,所得之物水火不侵,若用于文书记载,则可流传千年不腐。”她自顾自说道,像是全然不在意眼下的情形。
“你……是什么意思?”元泓强忍着头疼问出这一句。
傅妧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悲悯:“就是说,这里被大火烧过之后,这张记录了你罪行的绢布,会完好无损地留存下来。”</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