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抱一会儿,我就要走了。”
“你还不在家住吗?”
“想我了?”
“才不!”三天两头就在眼前晃荡,想个鬼!“我是说,妈一直希望你回家住的,而且你又快要出国留学了,应该趁这段时间回家多陪陪妈和爸爸。”
他笑着用额头顶顶她的后脑勺:“丹璐,你毕业前,我哪都不去。”
“那怎么可能,我还要一年才毕业。”
“那我就陪你一年咯,然后我们一起去法国吧,你去学服装设计。”
陈丹璐愣了一下,她难以想象,陈天威真会为了她学服装设计跟着去法国,而放弃去世界一流大学的机会,这种“牺牲”她可承受不起。陈丹璐拿起画本翻到前面几页在他眼前晃晃:“要被巴黎的服装学院录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看我正在准备参加一个全国新人服装设计比赛,如果能获得名次,才会好的机会。所以啊,你别耽误了自己。”
陈天威凑过去看了两眼,再看了两眼,伸手很精准地指指画面一角的一个手绘小图:“这个不像你的笔法。”
陈丹璐点点头:“同事画的,跟他讨论一个想法的时候,他顺手画上来的。”
“什么同事?”
“就是班里的同事嘛,一起帮我做这次话剧服装的。”
“刘刚达?”
“嗯,是啊。”
“没想到,他还有这两下子。”
“我也没想到,而且他的手工裁剪更厉害,真看不出来呢。”
陈天威隐去了唇角的弧度,抽过画本就“啪”地丢得远远。那画本顺着丝滑的睡榻单直掉落在了地板上。
“喂!你干什么丢我的东西啊!那上面都是我很重要的设计构思,别弄坏了!”
陈天威伸手箍住她想要起身下睡榻的不安分的小身子,一手板过她的下颌对着自己:“丹璐,听着,不许你再跟那个刘刚达有接触。”
“刘刚达?怎么了?”
“离他远点。”
陈丹璐没办法不气闷,从小到大似乎这种类型的话,他都说成了习惯,和谁谁不许说话,和谁谁保持距离,对谁谁连看都不许看一眼。陈丹璐气鼓鼓地瞪着他:“他和我是一个班的同事,怎么离得远点?”
“是同事那么简单吗?什么晨曦中的笑脸,什么/夜/幕里的眸子,什么绿荫下的倩影……这还叫同事吗?”
陈丹璐双颊涨红,这似乎、似乎是刘刚达那封情书里的话吧,自己都记得不清楚,不,是压根没去记过,陈天威怎么能全知道?而且时隔快两年了,还记着!
可是,他这么似乎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样子,只能让她更愤懑:“刘刚达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子,他很内向、很害羞,也很老实,反正,不是你以为的坏人。”
“切,能写出那种酸辞腐句的人,你还敢说他老实。”
“哪里酸了?哪里腐了?”事实上,陈丹璐可不像陈天威一样,对事情有过目不忘、听过一遍就烂熟于心的本事,她算是听了两回了,还是没整明白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自己心里的抵抗情绪,似乎针对的是谁,根本不重要。
陈天威也气得不轻,呼吸也不稳了:“你喜欢啊?你喜欢我坐这儿半小时就能给你写十首。”
“不稀罕!”
自从那天争吵了几句,陈天威从睡榻上蹦起来,气呼呼地盯着陈丹璐足有一分钟,然后握着拳头转身离开,之后连着两周时间,都再也没有出现在陈丹璐面前。
陈丹璐依旧工作放学,去画室画画,去话剧社做服装,生活充实而顺畅。全身心的,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天也格外高了,云也格外白了,树上的小鸟也叫得格外悦耳。
陈天威要是一辈子都别再出现,才是最好不过的事!陈丹璐在心里忿忿地想着。
话剧社里,陈丹璐再一次检查了新服装的每一处细节,心情又是激动又是紧张。明天就要正式演出了,不知道她的成果能不能展示出理想的效果。哦,不,不该说是她的,是他们的。
陈丹璐看了一眼一旁给服装加固衣扣的刘刚达。即使很小的事情,他也做得非常认真。
这次虽然导演给了她这么好的实践机会,但在设计过程中,刘刚达也出了不少力。好几处她拿不定主意的地方,都是他提出了好的建议。陈丹璐对他真的有点刮目相看,很想问问他是在哪里学的,也想和他多交流一些设计心得,可是都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