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璐点点头,将手包和风衣外套递给杜嫂,说:“我现在就去,你帮我把这些东西放到房间。”说罢,若有所思地朝陈天威的房间走去。
“哥,你在吗?我是璐儿。”陈丹璐来到陈天威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扉。
没有人应答,她略一犹疑,还是抬手转动门把手。
“咔嚓!”一声,门毫无悬念地开了。
陈丹璐知道陈天威在家一向不会锁门。不单是因为这个家中就连陈氏夫妇也不会不经允许就擅自进入他的房间。更是因为在曾经某段特殊时间里,每当自己/夜/晚被无边无际的噩梦惊醒时,都下意识地抱着枕头冲到哥哥的房间。
开始几次被那锁着的房门拦在走廊上哭得天昏地暗,害得陈天威慌慌张张地将她抱上睡榻后总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哄得她重新入梦。
后来习惯了,陈天威跟算连门都不锁,放任她想来就来。所以常常晚上睡觉前还挺正常的,可一觉醒来却发现身边莫名多出一具温香软璐,大清早就极度考验他的自制力。
“哥……”陈丹璐轻手轻脚地踏进昏暗的房间,一眼就看见陈天威坐在房间中央的白丝绒地毯上,背靠着睡榻沿抽烟。摆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一瓶xo被喝得所剩无几。
月光透过窗帘未掩的落地移门倾入房间,被包裹在一片银霜雪影中的男子好似一块上等的白璐,哪怕举手头足演尽坏男人的姿态,却仍改变不了他温润儒雅的气质。
“嘿!亲爱的大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穿惯了王子装,再来扮颓废坏男人很不像哦!”陈丹璐故作轻松地跪到陈天威面前,顺手掐灭了他手中的烟,随后捧起男人的脸。
其实陈天威只是左颊上肿了一大块,有些发青淤血,隐隐还能看到指关节留下的印记(可见陈老爷子的这拳的确卯足了力气),其余倒还真没什么。
但陈丹璐却故作夸张地叹道,“啧啧啧啧!真惨!这么一张如花似璐的俊脸就这样被糟蹋了,跟个猪头似的!喂,大哥,眼睛还睁得开吗?能不能看到我?”
陈天威被妹妹的话逗乐,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想扬唇,但嘴角一动便火辣辣的疼。
“嘻!还能笑就说明没什么大事。”陈丹璐拿起睡榻头柜上杜嫂留下的药酒,正儿八经地说:“帮你擦药,否则你这张脸没个十天半个月准好不了,到时候你这‘璐颜公子’就得改名为‘猪脸大少’了!先知会你一声,会有点痛,但不许给我咋呼乱叫。”
说罢,拿起沾了药酒的棉花狠狠往陈天威脸上擦去,惹得男人抽气声连连。但很乖的,说了不许叫,就痛死也不叫。
好不容易擦完药酒,陈天威整张脸非但没有丝毫减轻状况,反而更肿了。
他摸摸自己的脸,郁闷道:“丫头,我看你是在故意整我吧!老爸不过给了我一拳,现在被你这么一擦,我活像被黑道群殴过一样。”
“切!你少没良心!这药酒如果不用力擦怎么可能揉散淤血?”陈丹璐放下药酒和棉花坐到陈天威身旁,随手拿起那瓶xo就着瓶子灌了一大口,“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把爹地气成这样?恨不得把你毁容了!”
陈天威黯下眼眸,叹了口气说:“我会不会毁容倒没关系,但丫头你听哥一句,今后无论老爸老妈说什么,你绝不可以答应和江文韬的婚事,记住了吗?”
“唉!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呀!”陈丹璐撇撇嘴,“文韬和爹地说了什么?竟惹得爹地如此大义灭亲?”
陈天威咬牙切齿地哼道:“按他的鬼话来说,只是将那晚在餐厅发生的事‘十分如实’地向老爸复述了一边,顺便表达了对你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深入骨髓、痛彻心扉、此生不渝外加来世再续的——爱情!还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让他放弃一切也在所不惜!!”
“噗——”陈丹璐刚喝进口的酒一刹那全喷了出来,随即丢掉酒瓶放声大笑,笑得眼泪狂飙,“哈哈哈……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这么爱我的男人啊!我真是太感动了!难怪爹地他会如此愤慨你这个硬生生拆散妹妹姻缘的无良大哥,平时都让你做人要厚道了嘛!”
“还笑!那你要不要现在就跑去和那个姓江的双宿双栖,以身相许来报达他对你的深情厚谊?”陈天威白了妹妹一眼。
“这样呀!或许也不错哦!”陈丹璐眸底闪过一丝精怪笑意,侧过身搂住陈天威的脖子,小脸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撒/娇/道,“老哥,你就不要再纠结我的婚事了啦!反正我早晚都是要嫁人的,既然嫁不到自己最想嫁的那一个,那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陈天威全身一颤,扭头看向妹妹,眸光闪烁,“璐儿,那你有最想嫁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