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秦淑母女的耀眼出场鹿笙也终有有机会自己独处一会儿,她逃离了他们,随手拿起一杯香槟刚欲喝,听到乐队换了首曲子于是抬头去看,沈嘉正和沈雯在跳着舞,因着沈嘉的脚步错乱又引起笑声阵阵。
鹿笙仰头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低头时却发现视野里多出了一双皮鞋,顺着那笔直的裤腿往上看去,芮斯年正静静地看着她。
“我能请你跳支舞吗?”芮斯年伸手到鹿笙面前,可她却犹豫再三。
“我的礼服坏了。”鹿笙低头看了眼自己,轻轻笑了一下道,“也没差多少……”
看着鹿笙将手递送到了自己手上的芮斯年微微一笑,手上稍用力带着她进了舞池。
沈雯刚和沈嘉跳完一曲,喝水休息时发现芮斯年竟拥着鹿笙在优雅的奏乐中缓步进了舞池,一身素白长裙的鹿笙在一群性感华丽的衣裙中很是显眼,而她的男伴更是引人注目。
鹿笙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恰如其分,她与芮斯年是第一次跳舞,但又是这么舒适和默契。
她微步转体轻轻倒在在芮斯年怀里,后者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扬手,鹿笙又是一个旋转踏出……他们之间的距离若即若离,他们的呼吸彼此清晰可闻。
“你的舞是跟谁学的?”芮斯年不禁有点好奇,鹿笙从前的身份是不太可能接触这种舞会,而舞步又是这么优雅。
“顾泽——”鹿笙脱口而出,等她反应回来发现名字已经被她说了出去。她的会的很多东西都是顾泽当年教的,他教会了她,可最后却又弃她而去。
芮斯年自己本应该能想到的,可那毕竟是猜测,如今听鹿笙亲口承认他心头不由得微微一动。
鹿笙抿了抿嘴,她最不愿提起的就是顾泽,可今天却一次又一次想起了他。
“他正在回国的飞机上……”回想起刚刚,鹿笙心又是一慌,脚步仓皇间就踩了芮斯年的脚。
芮斯年吃痛地皱紧了眉心,鹿笙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地问道:“我刚才……对不起啊,我扶你去坐一会儿?”
“我们出去走走。”
秋夜的风中带着几丝凉意,鹿笙抬头去望夜空的寥寥星辰,轻声叹道:“老家的夜空星星很多的。”
她被沈雯和秦淑逼得回到老家住了一段日子,那是她过得最迷茫的一段时候了,好在七姨和何苒……
芮斯年看着清风拂过她的长裙,看着她似有所思的眉眼。鹿笙似乎发觉了他的视线,转头看了过来,芮斯年背对着宴会厅的灯火,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晦暗难辨。
没想到他竟然是沈嘉的干儿子,鹿笙垂眸暗想,可为了让我重新认沈嘉为父而付出自己婚姻,他未免有点太大公无私了。
“我不会拿我婚姻来做交易,娶你其实是我谋划已久…”想起那晚芮斯年的话她又很是困惑,她明明和他认识不久……
难道他在我认识他之前就……鹿笙不由得大胆设想了一下,可这念头刚一出她便觉得自己的戏太多了。
她与芮斯年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对于沈家他似乎也是被驱逐之人。那个在温泉小庄外见到的男人竟然是沈雯的表哥,鹿笙刚刚在宴会里也有看到,他为什么要对芮斯年这个态度呢?
“我发现了一张挺有意思的画,”芮斯年突然开口道,一边拿出手机调出一张图片递给了鹿笙看。
鹿笙好奇地拿过看,可看着看着她就觉得有点怪,画上的这个女人的相貌竟然和她自己一般无二!她将这图放大来看,就连她唇边的一点小痣也能在画上找到。
“这……是谁画的?”
芮斯年不知是谁将这照片发到了自己邮箱里,对那人的目的他也无心探究,其实他好奇的还是作画的人。
“顾泽。”鹿笙苦笑一下将手机还给他,除了他又有谁呢?“他也是学油画的,我……他出国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这画……”她思绪凌乱,什么都有些欲言又止。
芮斯年似乎没在意鹿笙苍白的解释,轻轻地暗灭了屏幕,轻轻地道:“回去吧,起风了。”说完他就从鹿笙身边走过,鹿笙的视线追逐着他,直到他进了宴会厅。
“鹿笙,别给自己加戏了……他不想知道。”鹿笙深吸了口气,满肺腑的寒冷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