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们忙活妥当,都回去填饿扁了的肚子,布置房间的宫女忙着打扫,摆放皇上常用的物件,还未忙完,苏绣院外响起一声响亮的高报,“皇上驾到!”
外院依然响起采女们的恭迎声。
李元连忙在套院门处恭敬迎驾,伏地叩头,“奴才恭迎皇上圣驾。”
“平身。”
“谢皇上。”李元谢过起身。
轩辕睿抬眼见到院里有云潇的身影,大步走过去。
“快走,快走,不可惊驾。”李元把布置房间的宫女统统打发走,安兆庸凑过来问道,“都安置好了?”
李元抹抹头上忙出的热汗,轻松一笑,“回安总管,按照您的吩咐都安置妥当。”
“呵呵,这就好,昨个儿皇上在小床上睡得不舒服,脖子都落枕了。皇上对皇后娘娘用情太深,宁肯自虐自己去关照皇后娘娘,可娘娘对皇上却有许多的误会。”安兆庸摇头低叹,“唉,李元,你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在娘娘面前说话有分量,找机会垫上几句,劝劝娘娘。”
“安总管放心,属下明白总管的心思。”李元应下。
安兆庸站在屋檐下,把目光拉到皇上那边。
云潇在亭旁花藤下赏花,轩辕睿挥退服侍的宫人,走到云潇的身后。知道他已到身边,云潇无动于衷,自顾自的缓缓在花丛旁散步,不时摆弄着蓝绣球盛开的花朵。
“潇儿,身子好些了?”轩辕睿在后面跟着她,轻声问道。
“暂时还死不了,这次又逃过一劫,不知下一劫在哪里?”云潇刻薄的抛过去一句。
下一劫?轩辕睿心头一紧,停住脚步负手道,“朕不会让你有下一劫。”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后宫的主宰,怕也控制不了我的劫难。”云潇冷笑,接下来言辞咄咄,“皇上不是宠着白玉兰吗?怎么突然转了心思关心起罪妇的生死,不知皇上是何居心?”
“我若躲不过这一劫不正合了皇上的心意?”想到他的绝情,他的背叛,云潇忽而增了几分斗志,转过身瞥向身后咫尺之人,冷言讥诮:“皇后薨逝,皇上大义为她隆重下葬,至情至真的悲痛几天,便可心安理得的再立新后,不是吗?”
“你!”轩辕睿拧起眉毛,瞪着眼前宛若冰面的冷颜,愠怒道:”休得胡说!”
“不然皇上赖在这里是何居心?”
“朕闻听你中毒的消息可知有多心惊?”
“你无须心惊,我已经葬身火海,又中一次毒有何稀奇?怎么?皇上突然良心发现了不成?”云潇挑起冷眸看向他,却把自己的伤感暴露出来,“皇上不必费心思寻找旧情,失去的已经寻不回来,当下最要紧的是护好您的新宠,不要朝三暮四伤了一个又一个。”
云潇抿抿下唇硬是没让伤感的眼泪掉下来,揉碎心也要让自己挺起胸膛,就是到死也不会下贱的求乞他那份已经廉价的爱。
“朕就如你说的那般轻佻,见一个爱一个?潇儿,朕的心里只有你,从没装下她人。”
云潇摇头,脱口讥讽:“皇上夜夜纵欲,独宠美人,莫说你不喜欢白玉兰。”说到此,一股恼火涌上心头,云潇莞尔责怒,“为了美人皇上无情背弃诺言,为了美人皇上荒废朝政,为了美人皇上竟然要置我于死地,皇上的爱应在哪里?”
“休得胡说,白玉兰不是,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你的替身而已。”轩辕睿恼然抛白自己的越轨行为。
“替身?是替换爱的女人?你果真把对我的爱替换到她的身上。”
“朕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你冷淡了朕的热心。你回宫后,朕曾努力的挽留你的心,可你一直冰冷的疏离朕。”轩辕睿看着云潇绝望的表情,心如刀绞般的疼痛,痛楚的诉说自己的苦楚,“为什么?潇儿,你的心为什么会变得这般冰冷,我哪里不值得你爱,让你绝情至此,潇儿……”
云潇截住他的话,眸中浮动着莫大的怨愤,“明明是皇上移情别恋,却要把离殇的责任推到我身上,跟你这种虚伪的人纠缠下去好没意思。”她冷冷的转过身,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眶中饱含的泪水。
“难道你没有责任?”轩辕睿伤感的驳斥她推卸责任,“那日去翠竹庵还愿,朕苦等三年,带着莫大的希翼想跟你团圆,可你却无情的背弃,费尽心机的把朕的情意玩于股掌之中,让朕空付伤感。”
云潇听着他诉说委屈,不禁沉默下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先负了他的情意。
轩辕睿继续道,“朕好伤心,整日想你担忧你,可是你在哪里?你躲起来开心的大干事业,享受自己的快乐生活!在翠竹庵见到那两箱金子,朕便知道你不会回来了,摆明要跟朕分离一辈子!永远不会回来。”
云潇冷颜沉默着,轩辕睿见她依然无动于衷,情绪猛然激愤起来,“朕气极,痛极,决定忘掉你,彻底把你忘掉!”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