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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眼前这登徒子居然会是安姨娘所出的庶三子罗昀,曲清幽想到同为安姨娘所出的罗梓杉那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兄妹俩居然差那么多,不禁摇摇头。
若早知他是这身份,她一早就把罗昊的大名拿来吓唬他,不过转而想想估计说了也没用,罗昀早已先入为主地认定她的身份不高,估计只会惹来几声哈哈大笑,外加置疑。再说当时不说出来也有她自己的顾虑,环紧福寿公主湿泠泠的小身板,好在有这小公主在,那一点点顾虑已经是不必要了。
罗昀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直冒冷汗,那一大一小的两个美人紧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止不住开始打颤,该死,他怎么会有眼无珠到把美人错认为是下人或者是穷亲戚?一想到罗昊知道他调戏他的妻子时可能会有的表情,冷汗忍不住冒了出来。
曲清幽把冷得直打颤的福寿公主抱上刚赶过来的骡车,坐上骡车直视着罗昀那有些止不住颤抖的风流面容道:“登徒子,你自求多福吧。”然后又吩咐道:“周嬷嬷,你传我的令下去,让定国公府的各个门口的守门人听着,今天不准放这个人出去,若他出了国公府的大门,不管是谁放的,都一起连坐,一并处罚。”这才甩手把车帘子放下,让车夫快速赶回爱莲院。
罗昀没想到只不过是调戏一个以为不重要的女人而已,居然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急着道:“我还是赶紧赶回那座小县城吧,趁现在走还得及,对,走,要不待会二哥回来,我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说完,转身就准备跑。
罗昕却按住罗昀的肩膀道:“三哥,你走不掉的,刚刚没听到二嫂的吩咐吗?”看着罗昀一脸的不解,好心地解释道:“现在执定国公府中馈之责的是二嫂。”
罗昀的嘴大张起来,半天也合不上,用手指了指曲清幽消失的那个方向不可思议地道:“她还那么年轻,我听说二哥结婚还没一年,她就当起家了?四弟,你莫耍你三哥。”
“三哥,我怎么会耍你呢?自大哥过世后,国公夫人就中风了,不能理家,老夫人身体又欠恙,不是二嫂当家还能有谁?”罗昕道,穆老夫人是不会把掌家权给两位婶母的,那样不合规矩。
罗昀听到头上有整排乌鸦飞过的声音,这回完了。
罗昕看着三哥一脸的死灰之色,拍拍他的肩膀道:“三哥,你这恶习该改改了,在府内也敢乱来,上回的教训还不够?”
“我哪知道她那么大来头?我看她穿着也普通,身上也没多少值钱的行头,想着不过是个穷酸亲戚,以前也不是没试过,那些女人只要用钱都能摆得平,哪想到这次会踢了铁板。”罗昀大声喊冤。
罗昕听得头都大了,睁大眼睛道:“三哥,你见过的世面比小弟还多,安姨娘每天整得自个儿周身闪闪的,你连二嫂身上穿戴值几何都不知道?你怎么眼拙至此?那只猫儿身上就有一颗红宝石。”
“我以为那宝石是假的,只不过是妇人攀比用而已。”罗昀为自己辩道。
罗昕拍拍自己的额头,“三哥,像二嫂说的,你自求多福吧。我是没那个本事帮得了你的。”他想到几次相遇,曲清幽待他都十分和气,一点鄙视之情也没有,所以他十分敬重曲清幽这二嫂,于情于理他都会偏向二嫂,再说这三哥的恶形恶状已经早就不是什么新鲜见闻了。
“可恶,她由头到尾也没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搞不好是想要恶整我。”罗昀挥了挥拳头道。
罗昕没有好气地道:“三哥,我真的怀疑若二嫂告诉你她是二哥的妻子,以你当时恨不得轻薄她的心思,会相信吗?”
罗昀一听这话,悲愤之色就弱了许多,若她真说了,先入为主的他估计会大笑三声,然后道:“美人,你若是罗昊的妻子,那我不就成了定国公了?哈哈哈,要吓唬大爷还是想点别的名头吧,罗昊的妻子有可能会穿成你这样的?”好歹也要比他姨娘穿得更为华丽才是。
爱莲院里,曲清幽把福寿公主身上湿湿的衣物都剥下来,把她抱进澡桶泡在热水里,拿大勺舀热水给她浇身子,然后又吩咐人去熬姜汤。
“好些了吗?还冷不冷?”曲清幽拿着巾帕给福寿公主擦擦脸。
福寿公主摇摇头,然后又指着她的湿裙子,一脸的关心。曲清幽低头看了看,道:“没关系的,只是脚湿了而已,待会儿我再洗洗。”
莫嬷嬷端着姜汤进来,准备喂福寿公主喝,无奈小公主闻了闻味儿,小脸一撇,硬是不喝。曲清幽接过,哄道:“公主,不喝会得风寒的,妾身不希望公主得风寒,这样就不能与公主玩了。”
福寿公主一听没得玩,看了看曲清幽,然后才开始端起碗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喝下去,喝完后把碗递给了莫嬷嬷。
莫嬷嬷笑道:“还是曲夫人有办法让公主喝姜汤。”
曲清幽看到福寿公主的小脸皱了起来,拈起一颗果脯喂到她的小嘴里。
等把福寿公主都打理妥当了,让莫嬷嬷带到外面去休息一会儿。曲清幽这才准备沐浴,周嬷嬷这时进来道:“二奶奶,事情都吩咐下去了,只是老奴担心,这个事儿一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奶奶的清誉?”
“府里出了这么一件事,能瞒得住谁?这个时候不应该瞒,反正有福寿公主与四叔这两人,没人会置疑我的清誉问题。”曲清幽一面让鸾儿把衣物备妥,一面又道:“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处理,那样别人就算想说什么也得吞回肚子里去,遮遮掩掩的,本来没有的事也会被说成有。”
周嬷嬷这才放心,“奶奶说的在理,况且二爷回来后肯定不会轻饶那个昀三爷。”话音一落,从鼻子里就哼了一声。
曲清幽只是眯着眼睛笑了笑,把周嬷嬷等人挥退下去,自己开始沐浴。
罗昊刚回到定国公府里,就听说了曲清幽遭遇登徒子的事情,而且那登徒子还是例来最是无品的庶出三弟,一张俊脸都气得冒烟,把马鞭扔给培安,赶紧进到院子去看看妻子可有损伤?
罗昊挑帘子进去,见到福寿公主在炕上正吃着点心,随口问一句,“小公主,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扔到水里了?”
福寿公主看了看这不讨喜的表兄,但想着曲清幽说过这人是她的夫君,遂摇了摇头。
罗昊这才又推门进卧室,没看到妻子的人影,想到她可能在澡间,焦急地推开门进去,见到妻子正拿着那肚兜准备穿上。
曲清幽见有人进来,正欲呵斥,忙用那兜衣遮住两颗浑圆,然后看到是丈夫,这才松了一口气,“进来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
罗昊顾不上解释,急忙拉着她上上下下查看,“没事吧?听说三弟居然胆敢冒犯你?”
曲清幽摊开手任他查看,摇头道:“有惊无险,好在小公主即时出现,把那登徒子推开了,不过也累得她被那混蛋扔到水里,弄得一身湿,你以后可要对小公主好点。”
罗昊这才定下心来,把她手中的肚兜拿过帮她穿了起来,然后又把亵衣、中衣、外衣一件接一件给她套上,“春寒也还很冷的,别着了凉。”然后眼光沉了沉,“你放心,这口气无论如何也不会咽下去的。”
曲清幽道:“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他的,他这种行为应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都怪你们以前太放纵他了,才会让他有恃无恐。”她转了转身子,任丈夫帮她系好衣带,“再说我也担心若他再这样下去,将来逢年过节有亲戚上门,再出一次这样的事件,那时候不但难看,还很难做。”
“他就是因为惹上了本家亲戚的一个侄媳妇,被人家丈夫抓个正着,结果这个事闹得整个宗族都知道,父亲拉下面子赔了不是,又花了银两才摆平了。而他因此被父亲赶到外地为官去,没让他留在燕京里,谁知道他刚一回来还是死性不改。”罗昊把她的秀发从衣服里拨出来,拉着她走出澡间,“待会儿就去找父亲主持公道。”
“我要把老祖母也请来,这次不能再偏宜这个混球了,要不然他真的以为无法无天也没有人能管。”曲清幽拿着玉梳梳理长发。
罗昀缩在生母安姨娘这儿,安姨娘今儿个没出去,自然不知道儿子做的好事,看到儿子一回来就缩在炕上,并未去调戏丫鬟,以为儿子改好了,笑容满面地道:“儿啊,你终于肯听进去姨娘的话。你爹原本想让你调回京,后来不知道又听了谁的话,就没了下文。我好不容易在你爹耳边吹了不少的枕头风,才能让你从那个破县城调回燕京,你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要惹你爹不高兴,若不是这次那大儿子没了,你爹也不会心软的。”只要一想到唐夫人中风手抖嘴歪的样子,她现在吃饭都觉得是香的。
罗昀只是把头埋在炕枕上不搭话,心里直往下沉,他怎么这么有眼无珠,谁的媳妇不去招惹,居然招惹罗昊的媳妇。
安姨娘看着儿子只是躺在炕上不动,以为生病了,忙上前关心地道:“咋了?哪儿不舒服和姨娘说,姨娘让大夫来看看?”伸手想要摸摸儿子的额头。
罗昀推开生母的手,不耐烦地道:“没事,你别多事,我好着呢。”
安姨娘噘了噘嘴,这儿子真不知道像谁?一点也不像国公爷。
突然,院子外有吵闹声传来,安姨娘忙喝道:“吵什么吵?不知道昀三爷刚回来在休息吗?”
谁知那吵闹声更响了,罗昊一阵风的闯进安姨娘屋子里的暖阁,“罗昀。”重重地怒喝一声,“你快点给我滚出来。”
罗昀把头塞到炕枕里面,希冀这样就听不见了。
安姨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忙上前拦着道:“昊二爷,你怒冲冲地闯进我的屋子是何道理?就算我是一个姨娘,你也……”
罗昊一把推开安姨娘,“这儿没你的事。”上前把那缩在炕上的罗昀扯着衣领揪了起来,“罗昀,你居然敢冒犯你二嫂。”边说边打,拳头一个接一个的用力击打在罗昀的身上,顿时罗昀身上就挂彩了,嘴角有血水流下。
安姨娘原本想大骂一通,谁知却听到罗昊说自家儿子冒犯曲清幽?心下就一凉,这个傻儿子,谁不去招惹,居然惹上这对不好对付的夫妻。现在看到儿子被打成猪头一样,又心疼又气愤,这罗昊凭什么这样痛打她的儿子,上前拦着:“昊二爷,事情还没闹明白,你怎么就动起手来了?”
罗昀连嘴边的血水也不敢擦,耸搭着脑袋道:“二哥,你就饶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就是二嫂啊。”
罗昊冷笑数声,“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是无关紧要的人,你就可以冒犯了?你这是在毁我定国公府的名誉,今儿个我饶你不得。”
罗梓杉听到吵闹声,从厢房走过来,就听闻了同胞兄长居然去冒犯二嫂,心下就骂他糊涂,挑着帘子看着暖阁里,二哥拿着三哥的衣领把他拖出来,她赶忙让路,皱着眉看着三哥拼命的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二哥的手劲。
安姨娘急忙冲出来,试图拉开罗昊的手,“昊二爷,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兄弟,莫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
罗昀也急忙道:“姨娘说得对,二哥,你先放开我,我可以去向二嫂赔礼道歉,甚至下跪斟茶认错也可以。”
罗昊听着这对母子的话,那火就更升了几丈,对安姨娘冷道:“安姨娘,你虽然是父亲的姨娘,归根到底只是一个下人而已,何来的资格评说我罗家八人大轿抬回来的媳妇?”
安姨娘听闻这样的话顿时就怔在当场,艳丽的脸庞开始阵红阵青,这罗昊也太不给人面子了,就算她是姨娘,那她也是长辈啊。
罗梓杉急忙上前扶着安姨娘,“姨娘?”
安姨娘急忙拉着女儿追上去,“杉儿啊,快点去救救你三哥,要不然一准被人打死。”
“那也是死有余辜。”罗梓杉恨铁不成钢地道。
安姨娘瞪大眼看着女儿道:“我让你去巴结那曲清幽,只是想让她看高你一分而已,而不是要你与他们一个鼻孔通气。你莫忘了谁才是你亲兄长?”
“姨娘,你误会了,我怎会分不清呢?只是三哥实在荒唐,你若再帮他,到头来父亲也会迁怒于你的。姨娘,你想想其中可得好?”
“不管好不好,我总不能看着你三哥被人打死啊。”安姨娘顾不上与女儿说话,因为儿子已经被罗昊扯得走远了,她要追上去护住儿子。虽然也时常恨儿子不长进,但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能不心疼?
罗昀被罗昊往荣华堂的地上一扔,此时罗阙正铁青着脸色坐在主位上,旁边坐着也是一脸怒容的穆老夫人。
穆老夫人手中的拐仗往地上重重一顿,把后脚跟进来的安姨娘震得心里狠狠地一跳,“畜生,你又做了什么好事?”满脸的愤怒。
罗阙站起来,走近三儿子,“一回来就生事,早知道这样,让你在那个小县城待一辈子好了。”
罗昀把头垂下,低到了胸口,硬是不敢抬起来看父亲与穆老夫人的面容。
“国公爷,他会改好的,会的。”安姨娘急忙上前去安抚着罗阙的怒气,罗阙把她的手甩开,径自回主位上坐下。
罗昊拱手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老祖母,父亲,这种禽兽行为都做得出来,还是人吗?好在娘子也没有损伤,福寿公主也安然无恙,要不然此事传到皇家耳中,岂不是要追究多们定国公府待慢金枝玉叶?”
罗阙听得那火一阵一阵地蹿高,看着那缩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的儿子就是狠狠一踢,“没用的东西,不争气的东西,本来念着你大哥没了,给你一个为家族立功的机会,谁知道功没有,居然还要祸累家族。”说完,又要人拿家法来。
安姨娘一听还要动家法,急着上前抱着儿子道:“国公爷,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教儿无方。”
罗阙着人把安姨娘拉开,抓过下人捧着的长棒就往罗昀身上重重打去,罗昀顿时就趴到地上,求饶道:“父亲,父亲,儿子知错了,饶过我吧。”
罗阙状若未闻,接着又打下去。
曲清幽与福寿公主都坐在一旁看着这罗昀挨打,福寿公主看着这个居然胆敢冒犯她的家伙,黑眼珠转了转,仅仅是打不解恨。
安姨娘看着儿子被打得遍体鳞伤,早就哭了出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朝曲清幽跪下道:“二奶奶,千错万错都是我那个逆子的错,您就开开恩,求国公爷放过他,好不好?”
曲清幽看着安姨娘那悲戚的面孔,伸手把她扶起来,道:“安姨娘,你这样做不是在帮三叔,而是害了他,若不让他记取教训,他下次还会再犯的。”
安姨娘听着曲清幽拒绝的话,心下已凉透,但儿子的呼嚎声不停地传入耳中,她又忙向罗昊,向穆老夫人求情,但这些人都一致的袖手旁观。
罗梓杉在门外看了半天,抽出帕子抹泪,她怎么就有一个这样的兄长?这让她如何抬起头来做人?如何面对二嫂?如何面对国公府里的其他女眷?
安姨娘扑上去抱住已经没有了言语晕厥过去的儿子,罗阙刚好一棍打下去,打在了安姨娘的身上,“啊!”她痛得叫了出来。
罗阙听到她的叫声,那怒气方才缓过来了一些,把那长棒扔到地上,甩着袖子又坐回首位。
罗昊着人给罗昀泼了一盆冷水,冻得罗昀又清醒过来,安姨娘也被水淋得一身湿,止不住地打颤。
曲清幽站起来道:“老祖母,公爹,三叔的这个行为实在恶劣之极,他居然以为我是国公府的穷酸亲戚而加以欺负,若这样的事情在亲戚之间传开,亲戚们会如何看待我们国公府?岂不是说国公府欺负那些个没钱的亲戚,那样国公府的名誉何在?”
罗昊只听了个大概,没想到还有这细节,他罗昊的妻子居然被认为是穷酸亲戚的媳妇,气又不打一处来,上前又狠踢了那罗昀一脚,罗昀又缩了缩身子。
罗昀不敢呼痛,任由安姨娘扶着才能跪好,安姨娘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边哭边求情道:“国公爷,他好歹是您儿子,您总不能打死他啊。”
半天没吭声的穆老夫人狠狠地顿了几下拐仗,安姨娘的抽泣声也吓得不敢发出来,骂道:“早死早好,免得还要累及宗族。上回的事情花了多少功夫才为你这畜生遮过,居然还不长记性,儿子,这回听我的,决不能轻饶了这畜生。”
“母亲说得对。”罗阙道,看着那身上流血的三儿子一眼,他的心不是不痛,尤其是痛失长子之后,他现在对儿子更上心,“从今儿起就到祠堂罚跪三天。”
安姨娘一听还要罚跪,忙又道:“国公爷,缓缓好吗?您看他身上都是伤,如何跪得?”
“就是这样才长记性。”罗昊坐到下首处冷道,“我认为父亲的决断还是过轻的,三弟这行为实在不像样。”
就在这时,福寿公主站了起来,板着张小脸走到罗昀的面前,罗昀看着这小公主一脸的寒霜,本能的就一颤,他真是瞎了眼居然还以为她是冒充的,忙小声地道:“小的已经知错了,公主就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吧。”
福寿公主绽开一抹让罗昀毛骨悚然的微笑,就连安姨娘本就够冷的身体又更冷上几分,这煞星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就护住儿子。
福寿公主站起来,朝罗阙与穆老夫人看去,小手就朝那罗昀一指。
罗阙皱了皱眉,这小侄女要干什么?穆老夫人也不太明白,忙道:“姐儿想要什么?跟外祖母说。”
无奈福寿公主就是不开口,只是一味指着罗昀不放,搞得众人都懵了。
曲清幽站起来道:“公主的意思是,她想要三叔做陪一段时间。”然后又转向福寿公主问询:“公主,是这个意思吗?”
福寿公主看着曲清幽笑了出来,然后点点头,她要整死这个胆敢扔她到水渠里的家伙,让他知道她福寿公主的厉害。
罗昀忙摆手道:“父亲,不要答应啊,儿子愿意加罚跪祠堂的时间。”若他落在这个睚眦必报的公主手里必定凶多吉少。
罗昊却是一笑道:“儿子认为把三弟交给福寿公主调教调教,会是个不错的主意。”
罗阙道:“那就麻烦公主了,不过要在他跪完这三天祠堂方才能交到公主手上。”
福寿公主坐回椅子里,小腿摇啊摇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她这大舅父的话。
罗阙挥挥手,让人把罗昀拉到祠堂去跪着,安姨娘顾不上行礼,急忙跟上去照顾儿子,看着儿子被扔到祠堂里面,而她只是个姨娘,没资格进去,隔着一道大门喊着:“昀儿,昀儿……”
罗昀只能趴在地上,他实在没法站起来。
罗梓杉赶忙过去劝着安姨娘回去,安姨娘却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杉儿啊,救救你三哥吧,啊,姨娘求你了,你去向昊二奶奶求求情,打个商量,她待你不错,会给这个面子你的。”
“姨娘,三哥是罪有应得,你就不要再偏帮他了。若不是他小的时候,你一味的宠,哪会养成这种性格?”罗梓杉劝道。
安姨娘甩开女儿的手,指着女儿道:“好啊,居然懂得反驳我了?没错,我就是一个姨娘,一个妾室,没法给你高贵的身份。你现在得了这府里主子的垂青,就不把你姨娘,你兄弟放在眼里了?”看着女儿这些日子已能融入曲清幽、罗梓桐这些个主子的圈子中,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但万万没想到女儿居然是只白眼狼。
罗梓杉感觉到难堪又伤心,眼泪都急得掉下来,“姨娘,你是这样看我的吗?我从来没有以身为姨娘的孩子而羞耻过。”
安姨娘见女儿哭了,忙又揽住,“杉儿,姨娘的话重了,但是,杉儿不能见死不救啊,你看看你三哥,难道心里就不痛吗?”
罗梓杉看了一眼祠堂里罗昀的那个狼狈样子,手中的锦帕忍不住又抹起泪来。
爱莲院里,福寿公主刚吃完晚饭,没过多久,就开始呕吐起来,曲清幽急忙抱着她的小身子,这才发现她的身子滚烫滚烫的,急道:“莫嬷嬷,公主发烧了。”
莫嬷嬷也急忙伸手摸去,果然烫得很,“那个刘太医不是已经给公主开了一帖防风寒的药吗?居然这样没用。”
罗昊伸手把福寿公主抱起来,道:“先把她放到床上睡去,莫嬷嬷,你去把刘太医召来。”
莫嬷嬷急忙奔去把那专门伺候福寿公主的刘太医找来。
曲清幽让罗昊先出去,然后与那些宫娥一起动手,把福寿公主的衣物解开,拿温布巾给给擦腋下等地方,希望把那温度降下来。
“刘太医来了。”莫嬷嬷急着进来道。后面跟着一个肩上挂着医箱的中年男子。
曲清幽忙拿被子盖好福寿公主的身子,让宫娥把红鸾帐幔放下,然后把公主的小手伸出来,让刘太医把脉。
刘太医把了一会儿脉,然后开了方子,道:“我原本已经给开了防风寒的药,无奈寒气入体,公主才会感染风寒。莫嬷嬷,把这药煎了,三次给公主服下,晚上记得要发汗,只要发了汗公主的病情就会减轻许多。”
莫嬷嬷一一点头,曲清幽忙让宫娥把这刘太医送出去。在暖阁里等着的罗昊把刘太医拦下,仔细查询福寿公主的病况究竟如何?虽然她与定国公府有亲戚关系,但这小丫头毕竟是公主,若真在府里出了事,定国公府也难逃皇家的责罚。
曲清幽打开帐幔,看到福寿公主已经烧得神智不清,嘴里喃道:“母后……”听得她颇为心酸,这小女孩居然思念自己的母亲,遂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安抚着。
“好暖……”福寿公主又说出话来,曲清幽的怀抱也紧了紧。
莫嬷嬷吩咐人煎了药,就急忙回来,一进门就看到曲清幽抱着福寿公主的情景,忙把两旁的宫娥都挥退下去,上前道:“曲夫人,小公主由我来照顾就行了,夫人今天也受惊了,不妨先去歇歇,明儿一早再来就行了。”
曲清幽摇头道:“公主生病,于理我也是要负责任的,莫嬷嬷,我知道你已经照顾惯了公主,也更懂她的需求,但我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公主的身边,要不然我就辜负了公主的信任。”她又拧了湿巾帕给小公主覆额头。
莫嬷嬷一脸的着急,赶紧劝了又劝,无奈曲清幽就是不为所动,坚持着要照顾小公主。她咬着下唇看着那喃叫着“母后”的小公主一眼,惟有祈祷,她病糊涂了,今晚不要乱说胡话,要不然她可能真的没命。
曲清幽转头看着这个中年宫娥,她真的好奇怪,不停地劝她离开,由她自己照顾福寿公主。突而想到这些天夜里,她都会坚守在门外,会不会里头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名堂?
莫嬷嬷见曲清幽盯着她看,心里就一紧,道;“曲夫人莫不是累了?我听闻夫人怀孕了,照顾公主这种活儿还是我来做吧。”
曲清幽回头又换了一条巾帕,“我不累,照顾一下小公主还是可行的,莫嬷嬷还不如先去看药煎好了没有?”
莫嬷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福寿公主,又看了看曲清幽,这才转身跑出去看那药煎得如何?她不能离开太长时间,以防公主的胡话被人听了去,尤其是那个冰雪聪明的曲夫人。
曲清幽看了看那莫明其妙的莫嬷嬷,转头准备把湿巾帕覆到福寿公主的额头上。就听到小公主又喃道:“睿王叔……放开……母后……呜呜……”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小公主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