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面没有字,上面绘着一只矫健的苍鹰,羽毛漆黑如墨,舒展着双翅,好像就要从信纸上腾空飞起来,锐利的鹰眼,仿佛两颗镶嵌着的蓝宝石,闪闪发光,但最醒目的还是鹰嘴,如同一把金钩,嘴里叼着一块木牌,写着奇怪的符号。
此刻,段宇便盯着木牌上的符号发呆,犹豫不决,嘴里自言自语道:“这代价,未免也太高了……”
此时,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预约会客厅里,华宇公司法律与合同管理部总经理徐福海,正在严厉地训斥着站成一排的手下。
徐福海已经收到消息,他派出的杀手折在了医院,目标秦拓却离奇地失踪了。
当然,失踪其实只是手下掩饰失败的托辞,实际上是秦拓杀人,夺枪,冲破华宇公司布下的三条防线,劫持了庞术,还开走了华宇公司的汽车。
五名手下垂手肃立,战战兢兢,神情紧张地目视前方,因为他们知道,肯定要有人来承担责任。
徐福海怒气冲冲的走来走去,最后他看了一眼大门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停住脚步,厉声喝斥道:“一个重伤的病人,你们都能失手。他就这样活生生地从你们眼皮底下溜掉了,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说,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徐福海面前的五人,放在羊城区,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在外面有头有脸。但是面对徐福海的痛斥,却没人回答他。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触了徐福海的霉头。
这时,一人从外面走进来,五人见了,顿时暗暗松一口气,心想段涛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徐福海盛怒的时候,公司里只有两种人说得上话,一是他的顶头上司,总裁段宇,另一种人就是被徐福海看中的段家嫡系。其中段涛是分量最重的一个。
段涛皱皱眉头,平静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对徐福海道:“徐经理,事情已经发生了,训斥他们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快去向总裁报告吧,看看一下步该怎么办好。否则,现在就是把这五个人剁碎了抛到河里喂鱼,也于事无补!”
徐福海不能不给段涛面子,可是对付秦拓的计划一败涂地,又怎么好意思去向段宇汇报?他长叹一声,在会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坐下,苦笑道:“小涛,这事难办,刚好你来了,我看咱们还是先拿出一个补救的计划,再去向总裁汇报,万一他问起来,我们也有准备。”
段涛心中冷笑,徐福海在华宇公司资格很老,是段宇的心腹亲信,平常表面上对段涛客客气气,实际上并不怎么尊重,段涛好不容易见他吃瘪,暗地里正开心着呢,他想把段涛绑在一起,段涛根本不会同意,软软地拒绝道:“徐经理,我恐怕不方便插手,老头子的性格你我都很清楚,他把事情交给你办,就是信任你,这时候我如果横插一脚,到时候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被他猜忌!”
徐福海哑口无言,段涛说得不错,段宇就是华宇公司的皇帝,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治大国如烹小鲜”,他把公司当成一个小王国来管理,也很享受那种说一不二,高高在上的感觉,非常忌讳下属之间相互串联。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自动门打开了,段宇沉声招呼道:“进来!”
段涛和徐福海走进总裁办公室,桌子上的信封已经被段宇收好了。
段宇脸色平静,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徐福海负荆请罪,无比沮丧地说道:“对不起,段总,事情出了意外,秦拓杀了我们的人,然后夺车跑掉了。”
段宇眉头出现一个川字,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但仍一言不发。
徐福海心中顿时紧张起来,不安地看着段宇。
段涛忽然出言,替徐福海辩解道:“父亲,这事也不能全怪徐叔叔,据我所知,秦拓此人功夫高强,上次我几乎就抓到了范雨嘉,也全因为秦拓的突然出现,才导致事情功败垂成!”
徐福海心中暗骂段涛,这臭小子可真会落井下石,段涛表面上是替徐福海说情,实际上却是推脱他自己绑架范雨嘉失败的责任,意思是委婉地暗示段宇,这次派出专业的杀手刺杀一个身受重伤的秦拓,都失败,那上次他带了一群普通的保安,被秦拓击败也就理所当然了。
段宇眉头皱得更紧了,面前的两人,一个是他的亲儿子,另一个是他的心腹亲信,也是他创业时期就认识的好朋友,但现在却暗地里互相拆墙,怎么不让他痛心。他冷冷地扫了段涛和徐福海一眼,低沉而威严的道:“华宇公司的规矩是能者占其位,办事不力的人,迟早要下课,老徐,你是我朋友,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便只能做公司的荣誉顾问了,段涛,你如果只会推脱责任,根本没有可能从我手中接过总裁的位置。”
段涛和徐福海一听这话,脑门上顿时全是冷汗。
等段宇说完,徐福海立即道:“我已经派出三支应急小队,分别前往医院、天一公司、以及秦拓居住的地方监控,同时联系了羊城区公安局,请求他们监控重点车站、道路,以及机场和码头,只要一发现秦拓的踪影,立即就会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