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现在是早晨六点,我们为您提供morningcall服务,请问您需要早餐吗?”电话里是温柔的女声,一然愣了愣,说,“不用了。”
她打开床头灯,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屋子里,她的房间不是长这样的,而桌上散乱着各种酒瓶零食,她的高跟鞋整齐地摆在一边,边上是她的手拿包。
一然从被子里爬出来,发现自己还穿着昨晚的礼服,她跑来拿起包,找到了自己的手机和房卡,打开手机早晨六点,好些没接到的电话和错过的微信,还有一个好友添加的请求。
人家大大方方地写着:白纪川。
昨夜的记忆慢慢苏醒,她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她记得白纪川把她丢在床上,她记得……后面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然坐在地毯上,呆滞地想了想,从黑名单里调出了白纪川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白纪川说:“醒了?”
“你在哪里?”
“在隔开你两间房间的地方。”
“我们……做过什么吗?”
“没有。”
“我要借你的大衣,我现在要回去了,大衣回上海后再还给你,你还有衣服穿吗?”
“有羽绒服。”
“那我走了,房卡就留在房间里,你自己解决。”一然挂掉了电话,拿起自己的东西,裹上白纪川的大衣,匆匆离开了酒店。
两间酒店只隔开一条马路,一然却不太记得自己昨晚怎么走过来的了。早晨六点多,没有同事会起床,毕竟要下午一点才集合去看兵马俑,她一路回到房间,谁也没碰见。
卸妆洗澡,终于把自己收拾干净,一然彻彻底底清醒了。拉开窗帘,晨曦微露,她的房间刚刚好可以看到白纪川的酒店,心里一颤,想要把窗帘拉上,可手悬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她现在有什么好顾忌的,昨晚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就算发生了又怎么样,只要她乐意,怎么都行。
跳回床上,四仰八叉地放松身体,一然只记得昨天晚上,白纪川扑在自己面前,随时要把她怎么样似的,但是后来一片空白。今天眼睛红肿,显然是大哭特哭了一场,她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这下好了,原本就在意白纪川知道自己所有的事,现在可能连心里话都掏给他了。
手机响了,是白纪川发来的短信:下次不要和别人这么喝酒,你酒量太差,太危险。
一然毫不客气地回复:关你屁事。
白纪川说:女孩子,要文雅一点。
紧跟着又一条:下次,我就不客气了。
一然气疯了,从床上爬起来,把白纪川的大衣放在地上踩了又踩,然后哐当一下扔进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虽然还是不解气,也就只能这样了,说好的,不玩暧昧。
下午一点,大巴一辆辆开来酒店,要把同事们接去看兵马俑。一然光鲜亮丽地重新出现在人前,谁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CEO和大家一起坐大巴,高层们在同一辆车上,一然带着下属站在车下微笑着送各位老大上车,冷不丁的,白纪川就出现了。
他和几个外国人谈笑风生,看见她,亲昵地微微一笑,招了招手,然后就上车了。
到博物馆,进坑看兵马俑,CEO被各部门老大簇拥着,当然轮不到一然跟在边上,她倒是能自由自在地欣赏这古老神秘的文化。文雯几个同事跟在身边,大家一路聊着,可是人流很大,渐渐就走散了,一然还没察觉,这会儿指着远处对身后人说:“你们看那个是不是长得很像……”
但是回身,堵在她身后的是男人的身体,抬起头,白纪川对她微笑着,但不是他自己要贴上来的,慢慢蠕动的队伍,不得不推着他往前走,他举起双手:“我走着走着,就被推过来了。”
“我正想问你,你是跳槽来恒远了吗?”一然没好气地问。
“我跳槽了,不过不是恒远。”白纪川眼里满满都是爱,“过了元旦,我就去银河上班,从CEO做回总监,总归要挑个大公司,才不显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