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可惜住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一年也就是去草原几次,去了还难得驰骋几回呢。如果不是为了填补元代考古的空白,我真想去做个牧马人呢。”
“博士,现在内蒙有野马保护区吗?”
巴额图笑笑说:“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现在草原上野马很少了,早两年听说国家从国外买回来一些野马,在北疆放生了,有专人管护,也有人专门研究,可没有听说建立了专门的保护区。”
午阳问:“您觉得,我们国家建立野马的保护区,有可能吗?”
“有可能的,不过,那应该是若干年以后的事情了。以后野马基本上不能在野外看到了,我们的专家们才会呼吁,我们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才会写提案,那时候有关部门才会引起重视。”
午阳说:“现在有动物保护组织和个人,在非洲买地建立自然保护区,拯救那里的狮子、大象和犀牛,我们这里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干呢?”
巴额图笑笑说:“我们这里会有这样的人吗?”
“或许就有呢?”
“那恐怕也很难。您可能没有去草原看过,草原虽大,恐怕已经找不出建立保护区的地方了。一个是草地严重沙化,过去的一些草地,现在都变成沙漠了;二个是牧民的马匹、牛羊急剧增加。凡是有草的地方。要么是夏季牧场。要么是秋季牧场,要么就是用来割草给牲畜过冬的。如果想建立保护区,他们往哪里去呢?也许您会说,跟某羊绒集团一样,兴修水利,种植牧草,且不说有没有资金投入,即使牧草长起来了。用来养牛羊、马匹来卖,那经济效益是看得见的,谁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野马,舍弃这么大的利益呢?”
“博士,据说现在草原上的牧民都很富裕,是真的吧?”
“是啊。现在一头4岁的壮牛,价格在7、8000元,一匹4岁的草原马,价格在1万元左右,一只山羊。价格都是一千多了。一般的牧民家里,都是十几匹马。4、50头牛,山羊或绵羊500只左右。如果只养其中的一种,价值也不会低。当然了,这些牲畜不能一下子全部变成现金的,只能每年卖掉一些,繁殖一些。”
“这样的话,要建立保护区,想迁走他们,真还迁不起呢。博士,能不能想办法在你们自治区,买一块有水源的地方,修水库、种牧草,建立一个野马的保护区呢?”
“您问这个干什么?您想买?”
“是我们那里的一个企业家,早两年从蒙国拉回来一些野马,有300多匹吧。已经产了两年马驹,现在总共有一千多匹了,今年的马驹马上又要生产了,不光是草料难以筹集,连马厩都没办法建,马儿跑的场地都没有了。现在他们想在今年的马驹生产以前,将抓回来的原始野马都送归自然,所以要找地方呢。”
巴额图问:“黎干部,你看过马儿吗?是多大的个头?”
“个头不是很高,母马的马背只有160厘米左右,那匹公马就比较高了,超过180厘米。所有的马儿都是身材修长,很漂亮的。”
“跑起来会不会出红色的汗?”
“没有,我见过那公马跑了几个小时,全身都汗透了,也就是普通的汗水。”
巴额图说:“那就可能是杂交过的马。纯种的草原马,母马马背高,大部分在150厘米左右,最神骏的公马,马背高也不会超过170厘米。按个头来说,应该是汗血宝马,可不出红汗,又不是的。这个只能请专家来断定了,最靠得住的,还是采集马儿的血样,作dna鉴定,然后跟其它马儿作对比。黎干部,如果有资金,这个事情值得做呢。”
“如果是您,您准备怎么做?”
巴额图笑笑说:“能够采用以马养马的办法,将这个保护区建立起来的。”
“具体怎么操作呢?”
“有钱就好办,没钱就是白说。”
“您就当能够筹到钱来说。”
“这个事情需要分头进行。一头是将野马都拉到草原上来,跟国家、自治区有关部门联系好,就告诉他们这些野马是要放归大自然的,取得他们的支持,让他们出钱可能不现实,出力总可以吧,如果有政府的保护,咱们就将这些野马在草原上放牧。只要不老在一个地方放牧,对牧民的草场损害不是很大,即使有损害,也不可能与政府对抗吧?”
午阳说:“这是一头,另一头就是买地修水利种草了,可资金从哪里来呢?”
巴额图说:“您是不了解野马的生活习性呢。一个野马群,只能有一匹头马是公马,其它的公马长大后,都是要被赶出马群的,但是,公马驹往往不少呢,这就给我们提供了资金来源呀。现在野外的野马少,小公马被赶出,在其他地方也找不到母马,这样在野外也起不到繁殖的作用,我们就可以将它们抓回来驯服,卖给人家做赛马呀,拍电影电视剧呀,再不济,作役马总可以吧。您知道一匹赛马的价格吗?”
“最好的,应该在80万美元。”
“这个价格买不到最好的。刚才这段视频里,就说了阿拉伯王室,花550万美元买一匹赛马呢。不过,人家那是要查血统的,父系、母系的三代都要查,有一点不清楚,或者是买主不满意的,价格都要大跌的。”
午阳说:“博士,咱们也别想80万、100万的,能够卖20万人民币,也就可以了。”
“现在的标准不能定低了,只有坚持高标准,在培育中才能严要求。除了放牧和训练外,还有一个保持种群不退化的问题。这些野马是从外蒙抓到的,肯定在那里还留下了种群,必须去抓捕公马回来,取代老公马。”
“博士,事情太多了,您讲多了我也记不住,现在我想知道,您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巴额图笑笑说:“当然有兴趣了。搞考古看来是个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如暂时放一放,做点自己最喜欢的事情。过几年,年纪大了,骑马都困难了,您也许就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博士,您怎么说是我给你机会呢?”
巴额图压低了声音说:“我认识那个郑老板,他在我老家有一座金矿、一座煤矿,还有几家上市公司,经常在电视里露脸的。可他找您说话,您都不搭理,那神态不怒自威,我也是饱读诗书的人,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午阳笑笑说:“我跟他不搭界的,这次是他有事要我办,姿态当然要放低一点了。我平时难得神气一回,不把架子端得足足的呀?”
“不是,有些东西是骨子里的,端是端不出来的。我到美国只有几天呆,您准备让我回国以后怎么办吧。”
“其他事情我会安排好的,您回国以后,去找黄继明,让他带您去跟区委、区政府联系。有了眉目以后,就招募一些人员,做好迎接野马的准备工作。资金的问题,我也会安排好的。”
“好的。我知道,准备工作完成得越早越好,如果母马临产了,长途运输对它们的损伤就大多了。”
午阳笑笑说:“这些您是内行,不用我说了。肚子饿了,我们吃点东西吧。我行李袋里,有牛肉干、牛肉粒。”
巴额图起身拿了午阳的行李袋,午阳从中拿出两个塑料袋,巴额图看了,“还是牦牛肉的呢,可得多吃一些了。”
“吃吧,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巴额图撕开袋子,拿了一大块就咬,“嗯,真香。”
午阳吃了一块,牛味道也太浓了一些呢。李西泽鼻子很灵,知道了后就过来,将两个袋子都拿走了。“大哥,必须都吃完了,要不然出关时会被收走的。”
“吃完吧,分一点给几位老板。”
喝了水,又开始看书。感觉有些困了,就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时,飞机已经开始下降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