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后。父亲黎世华也借故走开了。午阳翁婿聊些什么,他不想知道。就不必要参与了,免得他们说话不方便。
午阳先对黄家岳父说:“爸,有好几年没见到您了,您身体还是那么硬朗呢。”
“不行了,毕竟63了,精力大不如前了。”
洪书记说:“您作为军人,能够干到军委委员,此生不枉了。”
黄家岳父说:“也算是到顶了。干满这一届,就到头了,绝没有再升的可能了。您比我小6岁,前程远大着呢。”
洪书记说:“这次没有进入决策层,也就是在人大政协干两届副职,就到年龄了。”
午阳说:“爸,您进决策层的呼声很高,怎么这次竟然擦肩而过呢?”
“这也是一种平衡的结果吧。张书记比我资格老,又牧守那么个重要的地方,肯定是要进决策层的,曾主任跟系统大佬和老总的关系都好,我也争不过。系统这次有3人进入决策层,常委又比上届减少了两个,系统就不能再增加名额了。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了,能够去政协任职,也算是对我的一种补偿吧。”
午阳说:“爸,去了政协,实际上就没有权力了吧?”
洪书记说:“按党性原则来讲,在什么地方、什么部门任职,都只有为党、为国家和人民工作的权力,没有以权谋私的权力。别看我在书记这个岗位上,可以决定很多干部的前途命运,提拔和使用干部,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干部都是党的财富,国家的财富,跟个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在渌江、兰江培养了那么多干部,现在他们都是在为国家工作吧,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没有?”
午阳说:“您这么一说,也确实是对的。以前我总是为他们着想,解决他们生活中的困难,过年的时候,收了张三的烟酒,又回馈给李四,收了红包送到儿童福利院去了,到头来,就是热闹了一番。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都是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来送行,想聚一聚都不敢呢。”
“这就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你离开了,不还想着他们么,有了机会,还会提拔他们嘛。”
黄家岳父说:“午阳,洪书记也是为了系统的布局着想呢。如果大佬一定要增加一个进入决策层的名额。势必就要放弃一两个省市的地盘,才能取得平衡,代价太大了。”
“爸。我不明白这些的。”
洪书记说:“如果我离开中南,刘清源同志的系统。能不能争取到让他任书记,是不一定的事情,毕竟他升任省长才3年嘛。如果他不能任书记,中央肯定就要另外派人来,他还是继续当省长,那你要么继续任副书记,要么去其他省市任政府主官,中南这里没有了主要领导。那我们的亲信部下就没有了出头之日,系统的势力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原来是这样啊。”
这时,厨房的服务员端来了火锅,“黎书记,这是娃娃鱼火锅,厨师还在炒腊麂子肉、腊野鸡。还有给你留的一些菜,都上吗?”
“都上吧,再来一碟花生米。谢谢了。”
父亲黎世华取来了酒,午阳接过开红酒的开瓶器,打开红酒。父亲已经将白酒打开了,午阳给两位岳父都斟了酒。
“爸,我祝您们贵体安康。工作顺利。”
菜上齐了后,黎世华和罗红英都敬了酒,罗红英说:“亲家,你们都是大干部,不自由,来了渌江也不能来家里吃饭,我们都没办法招待你们呢。”
黄家岳父说:“不怪你,亲家母。过几年退休了,就来家里住。天天要叨扰你呢。”
“欢迎还来不及呢,说什么叨扰啊。你们翁婿聊。我们看电视去了。午阳,你岳父走的时候。告诉我们,我们来送送。”
“好的,爸妈,你们休息去吧。”
父母走了后,午阳问:“爸,你们的随行人员呢?”
洪书记说:“黄部长下部队视察到了我们省,我略尽地主之谊,饭后没有公事活动,就让我的司机开车过来了。司机跟你们宾馆的厨师小邓是战友,我就让他在小邓那里会会老战友了。”
黄部长说:“午阳,你记得我跟你说过,要你推荐几个野战军出身的师职干部吗?”
“记得。爸,我知道您这是为我以后的工作布局人才,可野战军的人,我都不认识呢。”
“现在就有两个这样的人,是以前我所在的野战军的师长、师政委,我在的时候,他们也就是营职干部,不熟悉。这次我去部队检查工作,发现这两个人都很有培养前途。他们都很主动向我靠拢,可我没有吐口,就是想你出面呢。”
“我怎么跟他们联系?”
“据说他们的老上级苗俊在你们公司工作,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苗俊,让苗俊通知他们,明天来潭州,我在省军区等他们。”
“好的。”说完就拿出手机拨通了苗俊,“苗董,我是黎午阳,在忙什么呢。”
“老板您好。没干什么,就是散散步。”
“我出去了20天,心里很挂念你组建公司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老板,有董事局的支持,有了足够的资金和工程项目,招揽人还是容易的。我现在组建了建筑施工、装修和设备安装3个公司,其中建筑公司有了35000多人,已经在9个工地施工了,设备安装公司有两千多人,也承接了17个工厂的安装业务,装修公司刚刚将架子搭起来,等接到了业务,马上就招聘工人。”
“苗董,还是部队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嘛。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要尽量提高工人的待遇,不能拖欠工资。”
“老板放心,我不会做昧良心的事情,会督促按时将工资发放到位的。”
“苗董,我建议你还是要回部队多延揽一些人才过来,这些人肯吃苦,守纪律,比地方的人强多了呢。特别是你这样级别的干部,过来就可以顶用呢。”
“老板,我正有这个想法呢。我们师的几个主官,都是我退休时就任现职了的,看样子升迁无望,近段时间就可能退休,我将他们都请过来。”
“好啊,到时候来了就告诉我,我要见见他们。苗董,他们是接你的班,年龄应该不是很大,还可以在部队服务一段时间吧,我们可不能挖部队的墙角呢。”
“老板,部队跟地方也是一样的,干部的构成也是一个金字塔,越到上面人越少,竞争很激烈的。到了师职这个级别,大军区推荐虽然顶用,可上面没人,也不一定能批准呢。您在中央肯定有大靠山,能不能给他们帮帮忙?”
“在军界,我的人脉不是很广,你们老军长黄部长,我还是比较熟悉的,不知道他说话能不能管用。”
“只要老首长肯帮忙说话,肯定是管用的。不过凭他们,怎么可能跟黄部长搭上线呀,还是要靠您出面才行。老板,您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跟黄部长说说。如果他们能够得偿所愿,我可以保证,他们以后就是您的兵了。”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怎么着也不能不帮忙了。你想办法通知他们,让他们明天赶到省军区,到时候你我都去,想办法找到黄部长,帮他们说说情。”
“好的,我让他们连夜赶到。”
“不用急,安全最重要。明天过来了就打电话给我。”
挂机后,洪书记笑笑说:“黄部长,您看午阳像不像个生意人?说话滴水不漏的呢。”
黄部长笑道:“这也就是在地方可以,在部队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啊。午阳,你在跟部下说话时,也是这样吗?”
午阳说:“基本上是这样。洪爷爷教导我,说软话,办大事,后发制人,原则不能丢。”
“洪书记,是这样吗?”
“是的,午阳已经学到精髓了,比我们兄弟强多了。”
黄部长感叹道:“这应该是老爷子近80年革命生涯的总结吧,是值得我们学习呢。面对复杂的官场,又是这么年轻,是不能板起面孔训人的。训多了,即使是好意,也难免让人难堪,搞不好就会众叛亲离的。”
午阳说:“谢谢爸的教诲。来,我敬您一杯。”
洪书记说:“午阳,我看你也半瓶酒下肚了,就等会再喝,我将事情说了。黄部长,您先自斟自饮一会。午阳,中央已经下文了,谭和平同志调中纪委,下周就要交接工作。”
“那是谁接替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