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宾馆条件怎么样?”
“真正的五星级,比市里如何一家都好。从开始试营业,还只有几个富豪住过呢,即使以后正式营业了,我们也只对与珠宝城有业务往来的客人开放。当然,别人也不一定愿意来住。”
欧阳其说:“好。那就谢谢田老板了。”
李西泽说:“田老板,我们一帮人也住这里好了,免得来回跑。”
“好啊。你通知张老板他们,今晚就住这里好了。先说好,我们是试营业。你们这样的客人,都是免单的。”
李西泽说:“那不行,我们不过来住了。”
午阳说:“西泽,田老板也不是针对你们几个人,就别矫情了,住下就是了。大哥,我们去开房去吧。”
欧阳其拉午阳到一边,“你的东西在哪里?”
“搁在办公室。现在就开始弄?”
“讲老实话。这些东西我也是很多年没有搞过了,现在趁小康在这里,让他弄一下好了。”
“那还是算了。我不想多一个人知道。大哥肯定行,这是你的看家本领嘛。”
“好,那就给我安排单间。你去接东西来,顺便买点灯油,我带了带罩的油灯来,买煤油、菜油、茶油都行。醋准备普通的食醋就可以了。”
“这好办。您去房间,我回市里。”
拿了东西到欧阳其房间。欧阳其马上就开始工作了。先点着了油灯,安上灯罩。拿起一张宣纸取烤。烤了一会,没有出现字迹,又去拿洗脸盆。“老弟,宾馆是没有准备洗脸盆的,好在我让服务员送了一个来。”
午阳笑着说:“大哥当然是经验丰富了。”
拿了一张宣纸慢慢地放进清水中,还是没有字迹,加入了醋以后,字迹就出现了。欧阳其将浸泡过的宣纸平铺在床上,然后去弄另一张。午阳问:“大哥,这字迹不会消失吧?”
“暂时不会。米汤加了食用碱,是碱性,醋是酸性,这也算是经过了化学反应吧。具体能保持多久,就不知道了。”
“我们只要知道了结果,就无关紧要了。”
16张宣纸都浸泡过了,开始铺在床单上的,差不多干了,两人搬过来落地灯,调到最亮,就看起来。这是一幅幅画,将16张拼起来,就是一张大图画了。每幅画的右上角都写了编号,从壹到拾陆。欧阳其将壹放在右上角,然后将贰摆在左边,摆到肆就打住,将伍摆在壹的下面,陆摆在贰的下面,全摆好了,一幅完整的地形图就出来了。
画的下方,一条江河从左边流往右边,水道边有一个大大的湾,使水面显得很宽阔,几乎占了画面的三分之一。上面的水边,简单画了几棵树木,然后就是整整齐齐的36栋房舍了。房舍下面,是一些农田,再离得远一些,就是山峦了,山坡上还有一些零落的民居,层层的梯田。画面尽处,寥寥数笔,勾画出崇山峻岭、峰峦叠嶂。
画面上,除了那一些标明排列顺序的汉字外,再无一字。两人讨论了许久,既不知道画的是何处,更猜不透意义何在。
欧阳其渐渐没有精神了,“老弟,我眼皮打架了,该睡觉了,你请自便。”
“大哥,你睡吧,我再看看,想想。”说完将画移到地毯上,拿椅子在旁边坐下,边看边想。
看得仔细,还是看出了不同。在水边和山上,各有一处墨着的重一些。水边重墨点在石头上,山上重墨点在树下,看整幅画的技法,相当娴熟老到,不至于产生这样的笔误,那又是暗示什么呢?
冥思苦想了几个小时,得不出答案,一下子又想到,最根本的问题都没有解决呢,这个地方在何处?
这样的江湾或者河湾,是见到过几处的,回龙坝就是一处江湾,可湾上面的山都很陡峭。不可能建这么多房子;漆绍文那里的湾也是一处江湾,可那里从江边到山区,起码有10千米的平原,远处也不是这样的大山。
如果是在那条江的上游呢?那条江是否经过崇山峻岭呢?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哪条江不是从高山或群山发源的呢?漆绍文那里靠近春城。是江的下游,如果往上游走呢?
“欧阳大哥,快起来。”
欧阳其睡觉很警醒,午阳一喊,他就醒了,拿起手机看。“才4点钟,咋呼啥?”
“我找到地方了,我们走。”
“要走也要天亮了嘛。”
“我们现在就走,天亮就到了。我星期一要上班,看看今天能不能把事情给办了。”
欧阳其说:“今天就能够办好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不办也罢。”
午阳说:“如果事情需要人帮忙,星期天就好调人一点。如果大家都上班了,人家不可能丢下工作赶过来的。”
“你自己去吧,我实在困得不行,况且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就不参与下一步的工作了。老弟,请原谅。”
午阳没办法了。这个时候,也不好叫别人,只能自己走了。下楼开了车。就往春城方向走。
车上装了gps系统和电子狗,凡是有雷达监控和测速的路段就按规定速度行驶,其他路段就是开快车了。尽管够快,到了春城下高速,也是7点钟了。
来到漆绍文他们公司的后勤基地江边,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是画中的地势,只好往上游走。沿江边公路走了17、8千米。江面窄了很多,还有了一座桥。可今天这里成了集市。路上、桥上,到处都摆了地摊,买货的人在地摊之间游走,可根本不管你汽车怎么过,按喇叭是没用的。
大约花了40分钟走过了2千米左右的集市,肚子有些饿了,想买吃的,这才顾得上看公路两边,一看不打紧,江对岸,不正是画中的地方吗?
往前走了10多分钟,没有看到桥,吃早饭时问人,说要过江,只有刚才那张桥,再走,得30公里才有。
午阳只好掉头,又经过集市时,人散去了一些,但还是走得慢,按喇叭还是没用,只能老是伸出头来,请别人移动一下摊子,让让路。
“黎老板,是你啊。”一个女声喊。
午阳循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刘慧。“刘慧,你没有上课吗?”
刘慧笑笑说:“今天星期天呢。”
“在干啥?”
“弟弟钓了一些鱼,帮他卖掉。黎老板,你去哪里?”
“过桥。”
“我也过桥回家,我给你开路吧。”
刘慧在前面喊人搬开东西,比午阳自己喊快多了。一会过了桥,午阳让刘慧上车,刘慧笑笑就坐到了副驾驶位。
“刘慧,你比去年长大了呢。”
“是长胖了。去年76斤,现在104斤了呢。高只长了两厘米,1米74。”
“你长这么高,是家里父母高吗?”
“对。父亲有1米85,妈妈也有1米68,弟弟才14岁,就有1米80了。我们村里的人都高,就看不到矮的。”
“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听老人说,我们村的人,以前都是习武的。”
“现在还习武吗?”
“还有习武的。您知道穷文富武吗?只有富人才能习武的,像我家里,爷爷那一辈就穷了,没有习武了。父亲本来让弟弟习武的,可他一死,弟弟就没有时间了,停了3年了。您和张老板、漆老板给了我钱,可弟弟已经耽误3年了,也不想学了。我们家地位不行,也得不到真传。”
“村里也讲地位呀?”
“是的。我们这里地位可悬殊了。住在那36套老房子里面的,都是各姓的嫡系传人,村里有什么事情,都是他们说了算。我们搬出来了的各家,什么都要听他们的。村里本来有扶危济困一条规矩的,我父亲去世,我们读书村里应该给学费的,但他们就是不给。”
“为什么不给?”
“我是女孩,不能读太多书。要不然在外面工作了,就不会回来嫁给村里的人了。给钱给我弟弟吧,又怕我妈给了我,只是直接给弟弟交学费,不给我。”
“你现在有钱了,可以大大方方去读书了啊。”
“还是要装穷。女孩子拿了钱回来,说什么坏话的都有,人家可不听你解释,以后到了婆家,还要低眉顺眼过呢。”
“你现在不会屈服于这样的命运了吧?”
刘慧说:“我肯定不会接受这样的命运了。这里的人愚昧透顶了,我特烦他们。今年村里的烤烟要卖的时候,因为我家和叔叔、伯伯家的烟叶要卖,我打电话给漆叔叔,请他帮忙。结果漆叔叔派人来,将我们村里的烟叶都按实际等级给收购了,同样多的烟叶,比去年多卖了一千多万。可邻居得了好处,还说我做了漆叔叔的二房。你说气人不气人?”
午阳笑道:“你这是白帮忙了嘛。”
“就是啊,让他们继续给人压级压价去还好些。”
“刘慧,你叫漆叔叔,也应该叫我黎叔叔吧。”
刘慧笑道:“你那么年轻,叫叔叔怎么叫出口呀?”
“我比漆绍文只小了两岁呢。”
“好啊,也叫叔叔吧。黎叔叔,我到了,就是这栋房子。破破烂烂的,不好意思啊,您进屋坐会。”
下了车,看到是真的破破烂烂,墙上破了洞,屋顶还掉了瓦,4间屋子,一间猪圈,一间厨房兼饭堂,两间睡房,连床铺都没有。
“刘慧,怎么睡地上呀?”
刘慧说:“以前家里有床铺的,拿来换了父亲的棺材,就睡了几年的地上了。现在不是要装穷嘛,不能买的。”
“你妈妈和弟弟呢?”
“他们去山坡上栽红薯、芝麻去了。砍了烟苗,可以种一季红薯,地块边可以栽芝麻。家里有8亩坡地,今年烟叶卖了8万多,红薯、芝麻还可以收入1万多,够我和弟弟读书的费用了。”
“去年还没有这些吗?”
“没有。黎叔叔,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去年认识了您,家里就开始时来运转了。以前我妈妈浑身疼痛,吃了几付中药,就全好了,都成了壮劳力了。弟弟以前也喜欢钓鱼,可还不够家里吃的,家里没钱买肉,也没有油,鱼做出来不好吃。去年我拿了你们的钱回来以后,弟弟钓鱼就不一样了,每次都比别人钓得多、钓得大。今天我就是卖了两条鲇鱼,30多斤一条呢。”
“这么大的鲇鱼,可以卖60块钱一斤吧?”
“在这里不行,最多50,如果有摩托车,拿到春城去卖,可以多几百呢。”
午阳说:“能卖3千多,不错了。”
“是的,每个集都有这么多呢。一个月9个集日,鱼贩子都会来收购的。”
“刘慧,是大姑娘了,该买点好衣服穿呢。”
“我知道的。这是在家里,我只能这样,到了学校,就都换成了牌子货呢。不过也不能花费太多,我毕业了,你们帮我安排工作,我就要买房子,把我妈接去享福。”
“不错,知道孝顺母亲。刘慧,刚才你说,你们村里有36栋老房子,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刘慧笑笑说:“黎老板,不好意思,我不能带您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