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廷又是一阵心痛,11点多的时候,挂着黑纱和遗像的大解放回来了,拉着一些工厂工人。
驾驶室坐了三个人,一个司机,另外两个人一男一女都大约50多岁,穿着中山装,有一股知识分子气质,和工人有些不同,那两个人就是白宁的父母。
十五分钟后,刘廷坐到了白宁父母的对面,介绍自己说道:“我是白宁的朋友。”
白宁的父亲有些疑惑,问道:“我没见过你……你不是本地人?”
“对。”
“你和白宁怎么认识的?”
“在马头村认识的,事实上,她死前,遇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
白宁的父母听到这一句,立即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双方沉默了几秒钟后,白宁父亲用沉重的声音说道:“那你到这里来,不光是为了吊唁白宁的吧?”
“……对……我想查清楚白宁死亡的真正原因?”
白宁的父母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显得异常憔悴,白宁父亲说道:“我只听说凶手是一个叫田艺花的知青,现在还在逃……”
刘廷听到田艺花的名字,脸孔微微抽搐了几下,说道:“我来这里,想了解更多的情况,更多关于白宁的情况……”
白宁父亲立即眼睛一亮,问道:“案子还有隐情?”
“那要取决于你们能不能给我更多信息。”
“……好吧。”白宁父亲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
“您知道白宁是什么时候认识田艺花的么?”
“我不知道……我和白宁她妈都从来没听说过田艺花这个人。”
“那你有没有白宁的书信,或者照片之类的东西?”
“这个有……”白宁母亲说到这里,站起身来去另一个屋子去拿。
屋子是典型的筒子楼宿舍,共用的厕所和厨房,里外两个卧室,墙壁上面糊满了报纸,一个破旧的挂钟,一面墙上,挂着**画像,还有几个奖状。
刘廷指着奖状说道:“白宁小时候学习很好?”
“她是个聪明孩子,只是有我们这些老师家里孩子的通病,就是有些娇惯……文革刚开始的时候,她刚15岁吧,正是反叛的年龄,我和她妈成分都不好,一个是富农,一个是国民党军官家属,因此成了批斗对象……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隔个几年搞运动我们就都挨斗,习惯了……可这次不一样,白宁成了红小将,还是造反派的头,领着一帮他们红卫兵就闯进来了,拿着皮带抽我,说要和我划清界限……”
说到这里,白宁父亲把衬衣轻轻拉开一个衣角,给刘廷看锁骨下面的伤疤。
“她成了造反派头头后,和另一个叫郑革命的小青年,领着人上街和另一派红卫兵武斗,然后又进京见**,又全国各地去串连,但最后还是因为我和她妈的身份,被人斗倒了,打成了***派,被人打了一顿送回了家里……”
这时候白宁母亲已经把相册拿过来了,厚花边纸壳包着的黑白相集,刘廷认真地接了过来,翻开了第一页,都是白宁小时候的照片,眼神天真无邪,笑容活泼灿烂。
白宁母亲也看了一眼,立即眼泪就流出来了。
刘廷也觉得胸口发堵。
白宁父亲叹了口气,说道:“白宁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伤其实早好了,但就那么呆呆傻傻的看着天棚,整天那么看着,也不说话……我知道她心里更难受,其实她是受我们牵连,从小矮人一头,这次是想翻身,可是事以愿违,最后还是没能摆脱这个命运……然后突然有一天,后半夜的时候,我和她妈正在床上睡觉,突然白宁那边就传来哭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