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葆光没兴趣废话,冲围观的乘客们打了个手势,“都散了吧,一个可能对花生过敏的醉鬼,一个可能有恐高症的晕机少女,没什么好看的,脑膜炎球菌是无稽之谈,大家当个笑话听就可以了。”
姜苿萦很感谢梁葆光站出来给她解围,却不认同自家Boss如此武断的说法,田中龙二虽然很自大很讨人厌,但他有句话却说得很对,“Boss,我们确实不能拿飞机上数百位乘客的生命开玩笑。”
“不是我拿他们的生命开玩笑,而是现在飞机已经快到北极上空了,如果这家伙真的是脑膜炎球菌感染,那花四个多小时返回成天机场与花七个多小时降落到纽约的肯尼迪机场能有多大区别?”梁葆光绝对不是那种拿人家生命不当回事儿的医生,他这么说只是想给田中龙二难堪,实际上心里的想法却并非如此。
如果真的传染病大爆发,那么很难说返航是个比直接飞去纽约更好的选择,因为JFK机场周围可用的医疗资源,要比远在市区68公里之外的成田机场要多得多。机上好几百个乘客,在不能使用大众交通与公众接触的前提下,光运输就是个大问题,而十一区的公务员办事是出了名的慢,他们现在真的掉头了,落地的时候说不定就两辆救护车停在下面等着,相比而言他更信任纽约那些同仁的工作效率。
这些想法是不能说出口的,只喷田中龙二一个人无所谓,可上升到整个民族甚至整个国家的层面上是很容易吃官司的。梁葆光总不能说:你们十一区的都是群垃圾,办事效率低得没法说,我情愿多花三个小时去纽约。
“可是我不想扔下病人……”姜苿萦死活不愿意放任那个男人不管,她的倔强劲儿起来之后连老黄牛都拉不回,鼓着腮帮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梁葆光的眼睛,活脱脱一个跟爹闹别扭的小姑娘。
“没让你不管他,你现在是管不了他。”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飞机上只有常备的那几种药,医疗器械也非常有限,梁葆光自己都做不了什么,姜苿萦留下又管什么用,“给他吃点消炎药和止疼药,坚持到降落才有机会救他。”
“等一下。”姜苿萦注意到刚才说自己也生病了的那个女人的动作,瞳孔不由得一缩,对方居然伸手在后腰位置挠了挠,她冲过去不由分说地拉开了人家的毛线衣和打底衫,“您得看看这个。”
那女人的后腰上一片红色的疹子,还被她自己用指甲抓了几道鲜红的印子,梁葆光揉着额头一脸无奈,“真是……空乘组的帮忙把这两位弄到头等舱我的位置上去,让头舱的各位来这边休息吧,之后将前后区域隔离开来禁止任何人通行。”
“这是?”空姐不由得有了不好的猜测。
“我们有麻烦了,天大的麻烦。”梁葆光感觉自己搭乘的不是波音777而是F-104,后者有个“响亮”的绰号:飞行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