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吃!”不管这边怎么着急怎么大叫,都影响不到马克思·佩索的动作,他用刚才在路边便利店买的纯净水一口将药丸送了下去。当巴士追尾前面的垃圾车时,梁葆光的思维异常清晰,他已经跟这位开朗洒脱的大舅哥永别的。
马克思·佩索身上的皮疹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在游泳池边上玩的时候他还调侃过,问大舅哥是不是乱玩染上病了。感冒了就吃药,这些金刚烷胺是前一天家庭医生给开的,原本吃下这些药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场车祸让感冒药变成了催命符。
车祸让马克思·佩索肾脏受损,身体的自我解毒功能大大下降,原本计量之内的金刚烷胺根本代谢不掉,于是导致了后面心动过速、肝脏衰竭等一系列恶果。命运就是这么残酷,如果迟几秒钟再想到吃药,金刚烷胺并不会进入他的身体,而他出院了之后顶多也就是比别人肾功能差一点罢了。
可惜现实不是科幻电影,梁葆光也不是《源代码》里的杰克·吉伦哈尔,无论多少次经历车祸的全过程,他也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一个人在病房里醒过来后他丝毫没有想要动弹的意思,只是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即便不去看时间也知道一切都太迟了,地西泮的药效他是非常清楚的。
为了见到马克思·佩索的最后一面,梁葆光还是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重症监护室,不仅戴茜·佩索在病床边坐着,他的未来岳父未来岳母也都在场,用一种异常复杂的眼神目送一身病号服的他走近。
“金刚烷胺已经跟蛋白质结合了,是吗?”梁葆光明知道希望已经是等于零,而不是接近零了,却依然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如果昨天刚接到马克思·佩索就给他上透析机,不间断地用机器透析,中毒的影响可以被降到最小,然而金刚烷胺会和人体内的蛋白质结合,而透析机拿蛋白质无可奈何。
“是的,我们无能为力了。”埃里克·罗斯低着头,化验的结果几个小时之前就出来了,确实是金刚烷胺中毒无误,虽然被他们所有人质疑思考能力受了车祸的影响,但梁葆光的诊断没有任何问题,反倒是他们一直在做无用功。
“心脏和肝脏移植手术呢,还来得及吗?”时间倒退几个小时,如果在他“休息”之前就能确诊,然后给马克思·佩索进行器官移植,他的寿命虽然会很短,顶多再活了四五年而且还起不来床,但至少要比现在这样直接死了的好。
佩索家族有钱有势财富惊人,器官来源和医院委员会的同意书都不是问题,但一切都太晚了,现在即便做了器官移植他也没得救了,“不光是心脏。肝脏、肾脏,多器官功能衰竭让移植也失去了可行性,请节哀。”
梁葆光当然知道戴茜·佩索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因为过度劳累而猝死,才给他的饮料里放了安定,但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一把将旁边急救推车上的医用器材全都扫落地面,“Fack!F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