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觉得没父亲有什么不好——相反,没有妈妈,才是最糟糕的。”
向晚嗯一声,想说节哀,又觉得不合适。
“都过去了,下辈子,你跟你妈妈,再做母子吧。”
“她没有死。”白慕川突然沉声。
冷不丁一句,把向晚吓了个魂飞魄散。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白慕川凉凉一笑,“当年,程为季是锦城公安系统的一把手。”
程为季?
程正的父亲。
真正意义上的老警察了!
向晚眼皮跳了一下。
仿佛知道了一点什么,又好像面前还有一层迷雾。
“据说……他是我亲生爸爸。”
白慕川懒洋洋地用了“据说”这样的词。
话里,是带着笑的。
然而他的漫不经心,没有让向晚的内心好受一点,她仍然受不住这震撼——
白慕川和程正居然是兄弟?
同父异母?
“那你为什么没生活在程家,而是白家?”
“说来——话太长!”白慕川淡淡睨她一眼,“等你将来嫁给我,我们再慢慢说家史,嗯?”
呃!向晚脸颊微红,“现在就想听嘛!哪有这样讲条件的啊?”
白慕川仰躺着,望天花板。
那一张冷俊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
“好吧,一个故事而已。”
他在笑。
就像真的在说别人的故事。
向晚突然有一点心疼这个男人了。
“没关系的,实在不想说,咱就不说了,我开玩笑的……”
看她紧张的样子,白慕川笑了一下,捏她的手。
“妈妈离开后,我一开始是生活在程家的,嗯,和程正做了几年的兄弟……后来,由于我桀骜不驯难管教,耍弄继母欺负哥哥,就被送去了那个特殊学校……再后来,为了程先生的仕途。刚好,白家的亲生儿子又被拐卖了。我就顺理成章地去了白家。”
“……”向晚一时说不出话。
白慕川偏头,轻抚她的脸,“程为季和白振华,关系很铁。”
那确实顺理成章了。
一家有一个不知道怎么处理的“私生子”。
另一家刚好失去儿子,伤痛需要抚慰。
向晚心疼的看着他,眼圈都红了。
白慕川却轻轻微笑着,低头认真看她的眼。
“这样说,明白了?”
明白了!
向晚闭上眼睛,思考着那个时候小小的白慕川,面对家庭的变故,像一个货物似的从一个家庭到另一个家庭,没有爱与关怀,经历着无从选择的命运,却在成年人世界的种种贪婪,自私、黑暗里,被搅拌得面目全非……
那是一个孩子啊!
程为季的妻子,怎么欺负他了?
还有程正,为什么白慕川总是讽刺他,各种挖苦他?
以前,她会以为白慕川是傲娇,却不知,原来他们有这么深的渊源!
“白慕川,你真的好了不起!我为你感到骄傲!”
有的人,经历了苦难,最终,将灵魂献祭给了恶魔。
但白慕川没有。
他在苦难中成长下来,不仅做了一个正直的警察。
还成为了一个鼎鼎大名的作家,被亿万人敬仰。
“你的灵魂,值得被爱,值得被尊重。”
向晚有点激动,用的词,比较文艺。
一句话,就把白慕川逗乐了。
他捋她的头发,“我的肉丨体呢?就不值得被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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