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烤的生日蛋糕不是大楚有的,她跳的舞不是大楚有的,就连她吹的曲子、唱的歌也不是大楚有的。
在她做静娴公主的童年里,根本不曾有人教过她这样跳舞、这样唱歌。
但是那年除夕,那甲板船上的舞姿和她口中不经意间轻哼出来的调子,都能让他鬼迷心窍。
此时,沈娴见苏折手指摩挲着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细细地转动着,略显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娴便问:“阳春河边不知道还有没有同心面吃?”
苏折道:“每年都会有。”
沈娴便眯着眼问:“那年的同心面是多少钱来着?”
苏折随口道:“五文钱,多出一文给你加了个鸡蛋。”
苏折意识到什么,手指停止了转动戒指,抬头便看见沈娴斜倚在窗前,斜睨着他。
沈娴道:“我虽然常给你讲我们过去的事,但是却不记得有讲过同心面花了几个铜板,还加了一个鸡蛋这件事。”
苏折仍是一本正经:“哦?你没讲吗?大抵是你有讲过,但是又真的不记得了。”
沈娴道:“苏折,你逗我很好玩是不是?”
苏折想了想,道:“有点。”
沈娴道:“那也是我乐意配合你给你逗。”
两人对视半晌,蓦地又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
天边霞光散去,夜色降临。
华灯初上时,两人紧牵着手一同从东宫走出,向那阳春河的方向行去。
沈娴不禁外头看了看苏折,见那灯火掩映在他眼眸里,宛如星辰般,悠远而又温暖。
苏折没看她,看着脚下的路,却是抬起牵着她的手,在她无名指上轻轻吻了一下,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沈娴心里一动,问:“方才我见你走神了,你在想什么?”
苏折轻缓地道:“我在想,这夫妻才能佩戴的一对戒指,是不是大楚很时兴这个?”
沈娴道:“不时兴,史无前例。这个只有你我才有的。”她又问他,“你喜欢吗?”
苏折亦侧头看了看她,眼里跳跃着光火,道:“我很喜欢。”
今夜的苍穹里,月色皎洁,星辰遍布。
他牵着沈娴的手,一如从前,在面具摊铺前,买了两枚鬼畜面具覆在脸上,随后走进了灯火如织的人潮里。
苏折想,他前世定是积德行善,今生才得以与她相识相爱。
他一直都知道,他与她真正的相逢,追溯以往,是在那山上的一场烈火如歌里,是在她扬手杀人的一瞬间。
原来,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
在大楚的历史上,这位女君也是受世人敬仰的一代明君。
她的后宫里,终其一生,只有一位名正言顺的皇夫。以及只有一位皇家正统血脉的太子。
世人说起这事时,也不知是该流传为佳话,还是该有一点惋惜和遗憾。
毕竟历朝以来,从没有哪家皇室只有一位皇子的。
太子十五岁登基,女君从皇位上退下来,从此携皇夫云游四海,终年不见影迹。
大楚新皇治国有方,德才卓越,在往后的十年里,将大楚推向了最繁华鼎盛的时期。
新皇登基十五年,更换国姓,由沈姓易为了苏姓,同时吞并了北夏,最终两家合为一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