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长龏山羊胡须,军师模样的文士,指着前面的一条从山坡之中穿过的山路道:“我以为鱼人用兵如何神奇,却也是尔尔,这里地形险要,如果他们能在前面埋一支奇兵,我们就是插翅……”
“咚、咚……”
一阵战鼓之声突然响起,将山羊文士的话吓得吞回了肚子之中,只见从前面山道之中鱼贯而出的,迅速结成阵式的鱼人大军,当先一员大将座下青骢马,银衣白甲,手持长枪,脸无表情地看着狠狠不堪的骨刺人,仿佛一位下凡的战神在看着自己面前的蝼蚁不如的对手。
所有骨刺人都吓得懵了,想不到鱼人的计谋竟是一环接一环,就在他们自以为逃出生天之时,鱼人却把他们的一切希望都打破了,骨刺人吓得几乎要瘫痪在地上。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骨刺的大将面面相觑,都看着田中原,不知如何是好。
田中原一咬牙,大声道:“各位跟着我冲过去,只有冲过去我们才有生路。”一拍坐骑,当先向着鱼人的部队冲去。
骨刺军发一声喊,嗷嗷大叫着也跟着冲过去,生死在此一线,冲过去则海阔天空,可留得美好生命,享受人生之中许多美好的事情,留此则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因此骨刺人都是双眼发红,咬牙切齿,仿佛对着与自己有杀父夺妻之恨的大仇人,恨不得置之于死地而后快。
蒙尖手一挥,鱼人大军迅速集结起来,布成了一个阵式,盾牌在外,以挡敌军的冲锋,长枪从盾牌的空隙之中伸出,搭在前面持盾士兵的肩膀之上,形成了一个恐怖的盾牌长枪战阵。专门等着急于突围的骨刺人撞上来。
“逢”
急速冲过来的骨刺人如擂木般狠狠撞在如一堵墙的盾牌阵上,前面的骨刺士兵被伸出的长枪刺了一个对穿,持在了长枪之上,又被身后的骨刺人的撞,路面着枪杆穿了进去,第二个士兵却又被后面的人撞得穿了进来,一支长中,竟穿着几个骨刺人,长枪在鱼人士兵的探制下,不停的缩了回去,然后再刺出,先将挂在长枪上的骨刺人甩掉,然后又急速刺出,将靠近盾牌的骨刺人刺穿,这个小小的盾牌长枪阵,竟成了一个恐怖的战场绞肉机,不断收割着骨刺人的生命。
眨眼之间,在鱼人阵前已倒下了层层叠叠的骨刺人尸体。
“轰!”
不管是多结实的阵式,也承受不住骨刺人多次的冲撞,首先是有几个持盾的鱼人士兵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站在他们身后的持枪士兵被撞,身形一阵摇晃,再也坚持不住,阵式开始了松动,骨刺人又加紧了冲撞的力度,鱼人士兵又退开几步,眨眼之间,盾牌长枪阵被撞开了一个大缺口,骨刺人纷纷从缺口之中拥了进来。
盾牌长枪阵终于被急于逃命的骨刺冲破了,双方的士兵陷入了混战之中。
蒙尖一马当先,手持长枪,如钉子般钉在路中间,身上洋溢滔天的豪气,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眼睛眯成了一线,眼光越过逐渐穿过混战的士兵而逼近的几位骨刺大将,紧紧地锁在田中原身上。虽然龙飞叮嘱他不可贪功恋战,只将骨刺人驱逐一海上便可,但看到骨刺的大将就在自己的眼前,又如何不心动。
田中原急拍马臀,伏低身体,双手持枪,向着蒙尖冲去,能否逃出生天,就看能不能将蒙尖逼开了。
“呔!”
一个鼻子下面长着一字胡的矮小骨刺大将越过田中原,向着蒙尖冲去,徒然绽声大喝,长棍同着蒙尖腹部捣去,来势汹汹,锐不可挡。
蒙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看也不看已将到自己腹部的长棍,长枪闪电刺出,枪尖抖动,后发先至,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刺入了骨刺大将的胸膛,将他挑了起来,甩于马下。
胡子大将刚暗暗高兴自己的长棍就要捣上了蒙尖的腹部,心中还在为他们的畏惧而暗暗不屑,就觉得心口突然一凉,一阵巨痛传遍全身,本来还气势汹汹,力有千钧的长棍突然失去了力气,到了蒙尖腰侧,却再也无力伸前一步,低下头,满脸不信地看着胸前的一支泛着银光的枪杆,从这支枪杆之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自己的身体就被举了起来,然后摔到了地上。
胡子将军在地地勉强睁开眼睛,缓慢地转动着眼睛,看了一下自己的兄弟们,然后就那样定格了,大睁着的眼睛之中,带着一丝不解,一丝不甘,一丝不信,更有一丝对生命的留恋。
抽气的声音,从骨刺的各位大将品中发出,蒙尖这一枪所展现出来的神威,不但刺死了他们的兄弟国,也刺破了他们的胆,让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心惊胆战,丧失了对着蒙尖挑战的自信。
田中原虽然心志坚毅,这时也是暗暗心惊,看着蒙尖锐利的双眼紧紧地盯在自己身上,知道这次想安然脱身,实是千难万难。
田中原心中无奈越来越深,如果自己不是受伤在先,与蒙尖还可有得一拼,但现在实在是不敢预料那后果,不过,为了脱身,田中原勉强伤势压下,策马挺枪,向着蒙尖冲去,他倒要看看,是他这个骨刺的军中第一枪厉害,还是鱼人这个小将军高明。
刚放开马绳,旁边一个将军急忙上前拦在田中原马前,脸红卫赤,大声道:“杀鸡焉用牛刀,此人何用大将军出手,末将去会会他,大将军带着大伙先走吧。”
田中原看着这时还忠心耿耿的部下,心中感动,摇摇头,自己可不是留下部下去送死,而自己逃命的人,暗暗叹了一口气,脸上却不作声色,只是冷冷道:“不用,你们先走,我去会会他,看我取他性命。”只是如果觉得自己可以胜过蒙尖又何用叫部下先走呢!
拍马奔出,长枪舞动,向着蒙尖冲去。
蒙尖眼光静静地看着冲近的田中原,心中平静无波,无喜也无忧,只有田中原那舞动着的枪,拍马迎了上去。
两人仿佛约好了一样,两支枪几乎是同时举起,同时刺出。只不过田中原急于脱身,不想与蒙尖纠缠太久,因此将伤势压了下去,力贯枪身,全力刺出,枪尖破开空气的声音,嗤嗤作响,仿佛将水淋于燃烧着的木柴上一样,急疾如脱弦之箭,瞬间便已到达蒙尖的身前。
蒙尖枪身打斜,右手紧握着枪杆,左手却只是搭在枪身之上,长枪并不象田中原一样直取中宫,却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向着田中原右侧斜斜刺出。
田中原大异,不明白蒙尖此招何意,不过这进也已来不及变招,不然,就会失于主动,被蒙尖乘势追击,失败成了早晚的事。
因此,田中原决定以快以力取胜,长枪的去势又再加快,简直是疾若闪电,雷霆万钧般向着蒙尖的胸口全力刺去,刹那间,枪尖离蒙尖的胸口只剩下了几尺的距离。
突然,田中原只觉得眼睛一花,一枝枪影突然就出现在了蒙尖的胸前,枪身的位置是自己枪尖所指的方向。
“笃”
一种厚实的声音响起,在险之又险之间,田中原的长枪意正刺在了蒙尖的枪身之上。
田中原贯满全身真气,一往无前的一枪,竟就这样的被蒙尖挡了下来。
枪杆细小,竟能在刻不容缓之间置正于枪尖的位置,蒙尖这一份眼力,这一份胆气,就连田中原也不得不叹服。
可是,蒙尖本来斜斜刺出的一枪,并不因此而停止,还在继续向着田中原右侧刺去。
田中原觉得自己手中扣枪杆一阵颤抖,气血翻涌,刚才强压下去的伤势这时有了复发的迹象,鲜血忍不住从嘴角泌了出来,不过,这时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蒙尖的枪尖离他的腰侧已在不远了。
田中原长枪急忙向下压下,尽力往自己的右侧扫去。
“啪”
枪杆相交的声音传来,田中原总算是在刻不容缓之间挡住了蒙尖的条枪,却是连手臂也颤抖起来,伤势再也压不住了,一口鲜血冲开紧闭着的嘴巴,喷了出来,如天空之中洒下一片红雨,田中原身上与马背之上点点腥红。
蒙尖这一枪与叶国明致田中原受伤的那一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可引用,都是用兵器的后半截来挡住田中原的枪尖,再利用兵器的前端出其不意的袭击,让田中原仓促之间受伤。只是蒙尖这一抬弃满着一一种轻盈的灵气,巧、刁、轻、灵无一不具,而叶国明那一刀却是充满着一种令人折服的武者霸气,疾、沉、稳等,一一具足。
田中原也是倒霉,遇到的意是四海军中的两个尖顶高手,被两人轮流打击,想不受伤都难。
不过,蒙尖经过这全力的一枪,气血也是一阵翻腾,并不好受。
田中原脸孔漲红,知道今天能不能脱身,就在于能否逼得蒙尖让开道路,干系可全在自己身上,深吸一口气,内劲急转,又将伤势压了下去。然后运起自己修炼的一种秘法,咬破舌尖,吐出了一鲜血,顿时,全身的潜力都被激发了起来,眼中精光闪闪,比之前明亮了很多,抬起头看了蒙尖一眼,双手举枪,又向着蒙尖冲了过去。
这一枪更是疾速,田中原好象已将全身的力气都贯注在这一枪之中一样,那比之刚才更甚的一往无前的气势,那不成功便成仁的惨烈气势,笼罩在整个战场之上。
能否成功,就看这一枪!置之于死地,方可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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