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接口道:“老头现在很好,在蜀中,应该很快就会回京都。”
“他真的还活着,要回来?”甄志敏这次情绪居然有些激动,不过当看到众人疑惑的眼神时,才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是当年张家唯一存活下来的人,如果他还活着,对于三位领导来说,是一件好事,张家当年的那场血案,一直让三位领导很内疚和自责,当年为了大局着想,没有对这件事给予深究。这些年,二领导暗中也在找人寻找王云风,只不过一直没找到而已,原本以为他早已死了,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很惊讶罢了。”
“甄秘书长放心好了,老头的命硬着呢”张易笑了笑:“其实老头子也理解三位领导人,从来没有怪过他们不追查这件事的真相,毕竟当年皇甫懿势大,如果事情捅出去,对于当时根基还不稳定的政治舞台来说是很致命的,不可能为了一个张家的命案逼迫皇甫懿造反,那样死伤无辜的人会更多,能够将这件事压制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会怪呢”
听张易这么一说,甄志敏暗松口气,刚听说张易是张裕衡的儿子后,她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当年是华夏国对不起张家,让皇甫家逍遥了二十多年,张家的后人要来讨个说法也是情有可原。
发现甄志敏有些心不在焉,张易自然猜到她心里所想,诚心道:“甄秘书长,您放心,我今天来只是想找皇甫懿聊聊,没有其他想法,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该过去的也过去了,我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只不过他和张家纠集了二十多年,不找他聊聊,我心里始终堵得慌,而且,他应该也很想见见我。”
甄志敏思索一会,最终点点头:“按理说,现在的皇甫懿是国家重犯,任何人都不得见,只能终身软禁,孤独终老。但是你是张裕衡的儿子,那么情况就有点特殊,我想如果三位领导知道也会放宽这个权限让你见他的,今天我就替二领导做这个主,让你见一见他吧但是事先说明,见到他你情绪不要太激动,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不仅仅是你的责任,我和东方老首长都要担起这个责任。”
“这个我当然明白,难道还怕我杀了他不成。”张易理解的点点头,曾经的他或许真的想杀了皇甫懿解恨,但是现在,这个想法已经淡了下去,杀了皇甫懿,张家那些死去的人就能够活过来了?显然不能,恩怨一说在华夏国本来就是一个千古纠缠不清的问题,所谓的冤冤相报一直不能够得以解脱说的不正是这样?如果一方能够大心向善,那么这些纠缠于心头的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了,皇甫懿如今落到这个下场也算是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皇甫一系现在也早已全部受到了惩罚,可谓是诛连九族,如果再深究下去,杀光皇甫一系的所有人,那张易和二十多年前的皇甫懿又没什么区别了。
况且,皇甫懿只不过是教廷和刺刀集团的一个助推手,真正的凶手还是教廷和刺刀集团。
甄志敏叫上一于警卫员,随后带着东方青云,张易和李贤穿过重重建筑,来到了中南海著名的海中仙岛,瀛台。
甄志敏指着四面临水的瀛台,朝张易道:“皇甫懿就被囚禁与此,我们就不随你前往了,在这里等你,你自己去吧”
张易点点头,迈开步伐,走向素以真正亭台楼阁之称的瀛台,没想到皇甫懿的待遇这么高,这里可是囚禁过光绪和黎元洪两位大人物的地方,皇甫懿能够在此孤老终身,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待到张易走后,甄志敏方才悄悄朝着东方青云问道:“老首长,王云风真的还活着,他会回来吗?”
东方青云古怪的看了一眼甄志敏,发现此时的甄志敏居然有些紧张,若有深意道:“甄秘书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王云风这种人,本就不拘泥世俗的拮据,潇洒散漫惯了,而且性子倔得要死,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虽说当年的事与你无关,但是也是你父亲的错,他对你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甄志敏苦笑摇摇头,心里深深一叹:放下?能放得下吗?如果放得下,我这么多年就不会终身未嫁,守他一生了。
看着打着哑谜的二人,李贤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悄声问道:“老首长,为什么这么说?”
“哈哈,你不懂,我也不懂,这世上没人能懂。”东方青云微微一笑,有谁知道,当年王云风大闹京都市,怒闯将军府,逃身至蜀中的彪悍事迹是因为这个女人呢?
张易来到瀛台正宫处,抬头望着这保留得完好无损的亭台楼阁,所行而来,他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或许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守卫,四面临水的环境注定了囚禁在这里的人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走入正宫,直上楼亭,来到四季阁,四季阁是瀛台观景点最好的地点,楼阁四面都开了窗,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瀛台所有的景点。
此时,四季阁内,有一把摇椅,一个两鬓斑白的垂暮老人坐在摇椅上,面向东窗,在他手边,一壶冒着热烟的茶水还没喝完。
听到脚步声后,闭着眼睛的老人缓缓睁开双眼,如释重负松口气,淡淡道:“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