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爷子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没有答话,而是进了他的房间。
谭德佑不解父亲是何意思,愣愣的看着房门。
片刻之后,谭老爷子从儿子房里出来,手上拿着笔墨纸砚。
就着阳光,他才发现砚台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样子许久未用过了。
他不由暗暗后悔,只因太过相信儿子了,早些时候没有认真的检查儿子的课业,否则也不会造成今日的结果,唉!
谭老爷子将手中的砚台狠狠的掼向院子里的青石通道上,又将笔折断,将纸撕了粉碎。
“爹,您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可都是拿钱买的呀?”谭德佑急了,想上前去抢。
不仅仅是谭德佑,谭德财一家人也都惊呆了。
赵氏也闻声从正房里跑了出来。
谭老爷子一把将他推开,斜眼看他,正色道,“从今日开始,你不用再读书,跟在你三哥后面学习如何种田。”
然后不顾谭德佑呆呆的眼神,谭老爷子又对谭德财吩咐,“老三,老五我就交给你了,田地里的活,你要一样样的教他去做,不许他偷懒,听见没有?”
“爹,老五从小就读书,哪儿能做这些粗活啊。”谭德财摇头。
赵氏跑过来,冲谭老爷子怒,“老头子,你这一大上午的又发什么神经呢,老五还要读书呢,这大太阳的你让他去地里干活,是要活活晒死他啊。”
吴氏听了就撇嘴,怎么,就你家老五是人,我们这些人就不是人啊,就晒不死啊?
真是的,这叫什么话吗?
吴氏在心里吐槽。
谭老爷子立马瞪了赵氏斥,“老婆子,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就他谭德佑是人,其他人不是人啊。这混账东西以前给他机会读书,他不珍惜,现在就莫怪我对他狠心。”
然后去斥谭德佑,“还愣着做什么,快将锄头拿起来,跟老子一起下地去。”
他本来想让谭德财看着谭德佑,细致想想又不放心,还是自己看着比较好。
谭德佑用求助的眼神看赵氏。
赵氏将眼睛移去一旁。
谭老爷子发火了,她也不敢再说什么,知道他还在为谭德佑以前的所为恼着呢。
谭德佑见此,只得拿着锄头跟上谭老爷子。
“老头子,草帽子忘带了。”赵氏忽然喊。
可谭老爷子已经出了院子,她让谭德财将谭老爷子的草帽带上,阳光这样毒,不戴草帽,真的会将人烤焦的。
端午节插下的山芋已经成活,长出了好几茬来。
山芋长大了,野草也跟着出来了,旱地里到处可见戴着草帽弯腰除草的村民们。
谭老爷子背着双手,跟在谭德佑后面,指导他该如何拿锄头,如何下锄,可不要草没除掉,反将山芋给除了。
先前谭德佑看其他人除草轻松的模样,想着这事肯定容易,谁知他还没锄几下,就觉得腰酸背痛,手掌心拿锄头的地方也火辣辣的,还有太阳烤在背上,整个人就像在蒸笼里煮着一样,十分难受。
谭德佑就有些烦燥起来,抹了抹额上的汗,想要去休息。
“快点儿,磨磳什么。”谭老爷子将手中的细竹枝狠狠抽了下儿子。
谭德佑怕父亲,不敢违了他的命令,只得咬着牙继续。
二郎、四郎他们则用兴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谭德佑,心里很痛快。
接下来,谭德佑天天跟在谭老爷子后面下地干活,累得像狗一样,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
“娘,我实在是受不了,您帮我求求爹,让他饶了我吧。”谭德佑跪在赵氏身边求。
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赵氏也心疼,“唉,谁让你不好好读书呢,眼下知道苦了吧。”
谭德佑忙道,“娘,我知道错了,往后我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经过几日的劳作,他认为干农活,那简直不是人做的事,还是读书比较快活。
赵氏就去求谭老爷子,说谭德佑知道错了,就别让他干活了。
谭老爷子心下稍宽,想着七朵这法子还真好用。
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过谭德佑,继续让儿子下地,并在一旁监督。
时间过得很快,七朵家的新屋盖好了,准备等夏天之后再搬过去。
而三桃的婚期却渐渐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