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义说:“你哪儿这么多话?快点去传话。”
袁章答应了袁义一声,转身就跑走了。
庭院里已经有了一些积水,长了新叶的花木在大雨中东倒西歪,一副不堪风雨的样子。有雨水被风吹到了袁义的脸上,袁义伸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安锦绣对着小孩子犯不下心肠,不代表他狠不下心肠。袁义脸上的表情狠厉,杀人曾经就是他的生活,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袁义不会介意自己的手上多添一个小皇孙的性命。
返身走回到寝室里后,袁义看见安锦绣坐在了梳妆台前,正对镜描画着自己的妆容。
“袁章去传话了?”从铜镜中看见袁义之后,安锦绣停了手,声音沙哑地问袁义道。
“是,”袁义走1;148471591054062到了安锦绣的身后,小声道:“韩约会把事情办好的,主子不用担心。”
安锦绣对镜细细地描画着自己的妆容,袁义站在一旁看着。寝室内室里散发着香粉的味道,是茉莉花的清香,一时间寝室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大半夜的伤心,痛苦还有绝望,现在只剩下了沁在茉莉清香里的寂静。
不久之后,镜中的女子又是一副娇好的容颜了,端庄却也妩媚。
安锦绣放下了犀牛角的梳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跟袁义小声道:“我们还得活下去,是不是?”
袁义只点了点头,他们当然得活下去,没有了可供自己想念的人,但仇人还活着不是吗?
安锦绣对镜笑了一下,阴冷的笑容配着精致的妆容,镜中的女子诡异到看不出一点生气,却意外的还是很美。
护卫着白榕的二王府侍卫用出城令叫开了东城门,带着白榕出了城。
大雨中的官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修得笔直的官道一路往前沿伸,人往前望去,前路黑沉沉的,看不到尽头。
几个侍卫往前跑了快半柱香的时辰后,从他们面前官道的两旁林中,突然就杀出了十几人的骑兵。
几个二王府的侍卫忙勒停了跨下马。
火把的光亮下,韩约的脸半明半亮,问被自己拦住去路的几个二王府侍卫道:“几位深更半夜的出城,这是要去哪儿?”
“韩约?”侍卫中有认识韩约的人,看清韩约的脸后,叫了起来。
韩约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说:“没错,我是韩约,说说吧,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客氏王妃特意嘱咐过几个侍卫,出了京城之后就要隐瞒身份,可是这会儿,几个侍卫看着韩约,这个人显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还要隐瞒什么?
“把榕小王爷交出来,”韩约指一下被侍卫护在怀里的白榕,说道:“我饶你们不死。”
“韩约,”护着白榕的侍卫怒斥韩约道:“你要造反?!”
韩约又笑了一声,说:“到底是谁要造反呢?好端端的,你家王妃怎么想起来把榕小王爷送出城来了?我的耐心有限,动作快点。”
白榕把自己的头埋进了侍卫的怀里,不敢看自己对面的人。
侍卫们亮了兵器在手里,这个时候他们冲是冲不过去了,也许返回京城是生路。几个侍卫互看一眼后,不约而同地拨转了马头,往京都城跑去。
韩约冲手下们手往前一指。
十几个骑兵一起追了上去。
带着白榕的侍卫跑在最前面,他的身后不断传来兄弟们的惨叫和坠马的声音,只是这侍卫不敢回头去看。
“小心啊!”
身后传来一个兄弟的大喊声时,这侍卫看见韩约骑马超过了自己,随即就横马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侍卫的心里一阵绝望,匆忙之间他跟白榕小声道:“榕小王爷,一会儿你找机会自己跑,奴才不能再护着您回城了。”
“好,”白榕哭着应了这侍卫一声。
侍卫马到了韩约的近前,突然就挥刀砍向了韩约。
韩约横刀架住了这侍卫的刀,目光瞄得却是白榕。
“他是皇孙!”侍卫冲韩约大喊,同时将白榕扔下了马。
骑兵们这时追了上来。
“皇孙,”韩约笑着念了一句,把这个侍卫让给了自己的手下。
白榕的腿摔得很疼,可小皇孙还是竭力往京城方向跑去。
韩约本来是想下死手的,可是看着七岁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在大雨中逃命的样子,心里又生出了一些不忍。纵马到了白榕的跟前,韩约坐在马上,身子一探,单手就把白榕拎到了自己的手上。
“放开我!”白榕在韩约的手上拼命挣扎。
“再动我就杀了你,”韩约冲白榕喝了一声。
白榕张嘴,一口咬在了韩约的手上。
“妈的,”韩约被白榕咬得一疼,直接手一松,将白榕掉到了地上。
白榕这一次跌在地上后,半天爬不起来。
韩约看看自己被白榕咬了一口的手,虎口那里硬是被白榕一口咬下去,咬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大人!”有手下在后面喊了韩约一声。
韩约回头,就看见一匹二王府侍卫的马往他这里疯了一般冲了过来。
“大人小心!”骑兵们大喊。
韩约再想从地上拎起白榕已经来不及了,这马鲜血淋漓地从韩约的身边跑了过去。
“杀了,把这马杀了!”韩约大声下令道。
骑兵们追着这匹已经受伤的马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