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父皇已经驾崩了,”白承泽看了这两个将官一眼,说:“现在我祈顺,暂时没有圣上了。”
白承泽的这句话,足以震住帐中的诸将了。
“吩咐下去,”白承泽命众将官道:“起营拔寨,我们这就离开落月谷。”
三个时辰之后,当上官勇率北归大军到达落月谷时,原先驻在落月谷里的席家军已经不见了踪影,雪地里还留驻军扎营的痕迹,一口锅底破了一个洞的大铁锅就歪倒在上官勇的马前。
几个前营的斥侯进谷打探过一番后,回来跟上官勇禀报,说谷中已经无人了。
上官勇这才带着卫国军进了落月谷。
安元志从护卫着世宗銮驾的中军,策马跑到了前营里,在上官勇的跟前下了马,问上官勇道:“能看出白承泽他们走了多久吗?”
上官勇指指不远处的一堆被烧过的柴火,说:“冷透了,他们不是刚走的。”
“不是刚走的,那走了多久呢?”安元志问。
上官勇说:“至少一个时辰了吧,算算时间,他们走得快的话,至少应该有三个时辰了。”
安元志说:“三个时辰,那他们快到虎啸军营了。”
上官睿这时从落月谷的这片空地上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瓷碗,跟上官勇说:“哥,他们的粮草就应不多了。”
上官勇和安元志马上就看向了上官睿,安元志说:“你怎么知道的?”
上官睿把右手往上官勇和安元志的面前一伸,他的手心里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
安元志说:“这什么啊?”
上官勇从上官睿的手里捏了一些这东西,在手指上捻了捻,这东西被冻得像铁,上官勇的指劲都没能捻碎这团东西。不过上官勇把这团东西拿近到眼前细看,说:“这是麦麸?”
安元志说:“什,什么?”
“就是麦皮,”上官睿很嫌弃地看了安元志一眼,说什么从小在家不受待见的庶出子,庶出的少爷也是少爷,穷人家的东西,这少爷完全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上官勇让安元志看他捏手里的东西。
安元志盯着看,发现这团黑乎乎的东西里,夹杂着星点的暗黄色,薄薄的一片,说不上来是像个什么样子的东西。
上官睿把手上拿着的碗又递给上官勇看,说:“哥,你看看这碗,不是军中的物件。”
这碗白瓷烫花,一看就不是军中的大海碗,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但要说用,不讲究的人还是能用。
“这碗看上去,是哪个将军用的?”安元志也看了看这碗,说道。
上官睿把碗底一翻,碗底下的印记鲜红。
安元志看一眼这印记,马上就道:“这是贡品。”
上官睿说:“在席家军里,能用这种碗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了。”
“这东西一般不是人吃的?”安元志指着还被上官勇捏在手里的麦麸问道。
“穷人家实在饿肚子的时候会吃,”上官睿道:“不过我想你们安府不会让下人吃这个的。”
安元志没去管上官睿说他们安府的话,这会儿他的心思不在跟上官睿的斗嘴上,跟上官勇说:“白承泽能吃这种东西,那看来他们军中是缺粮了。”
上官勇紧锁着眉头,说:“这怎么可能呢?”
上官睿小声道:“可能是风雪阻路,朝廷的粮草运不过来?”
安元志说:“这雪才下几天?算着日子,没下雪之前,朝廷的粮草应该运到几批了啊。”
上官睿转着手里的碗。
上官勇把手里的麦麸扔到了雪地上,说:“他们会先去南阳城吗?虎啸军营里的存粮,不够他们去京城。”
“你是说他们要先去打南阳城?”安元志瞪起了眼睛,说:“那我带兵去南阳。”他要是能在南阳城跟白承泽打上一仗,说不定直接就把白承泽解决了啊。
上官睿这时却摇了摇头,说:“不是风雪阻路,是朝廷断他们的粮草了。”
“你确定?”安元志惊问道:“谁能下这样的命令?几位皇子监国,一起下这道命令还差不多,可白承路能答应吗?他可是白承泽的亲哥。”
“云霄关的战报,自从白承泽领着席家军出走息龙山谷后,就一份也没有往京城送过了,”上官睿小声道:“白承泽一定得自己弄战报回京,这一定是京城里的什么人,看出这战报不对来了。”
安元志说:“南阳城的知府是我父亲的学生,叫朱什么来着的。”
“朱振阳,”上官睿道:“太师的后面,现在站着谁?”
“我……”安元志要喊我姐,被上官睿直接伸手捂了嘴。
上官勇点了一下头,说:“那白承泽就不会走南阳城了,卫嗣,你把地图拿出来。”
上官睿把地图就铺在了雪地上。
上官勇指着地图跟安元志道:“元志,你带一队轻骑,也不走南阳城。”
安元志说:“我追着白承泽的屁股走?”
“这里,”上官勇用脚在地图上点了一个小黑点,说:“这是燕城,守将是我以前在军中的兄弟,叫李源,你可以喊他一声李大哥。”
“我带人从燕城这里过?”安元志看着地图说:“那我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