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笑的出来?”安元志看风玲笑,觉得这姑娘的思维他实在是理解不了。
“总比哭强,”风玲笑着跟安元志说:“我还没去过黄泉呢。”
安元志只能是一笑了,说:“去了黄泉你就回不来了。”
“那也没关系,”风玲说:“我爹爹他们都在,我有什么好怕的,转世投胎呗。”
“你倒是想得开。”
“我觉得袁将军的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人家,”风玲看着安元志说:“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一定会投个好人家。”
安元志没说话,神鬼之事,谁能说得清?
“五少爷,你也是个好人,”风玲突然又小声跟安元志说了一句。
“我不是好人,”安元志的声音变冷了,站起了身来,跟风玲说:“我先走了。”
“阿嚏,”风玲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跟安元志说:“哪有人会说自己是坏人的?”
安元志回头看了风玲一眼,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往风玲的身上一扔,然后迈步往上官勇那里走了。
风玲摸了摸安元志给她的这件披风,这才发现披风外面看着像是湿透了,可是里面的毛皮却是干的,带着安元志的体温,暖和和的。风玲把安元志的这件披风裹在了自己的身上,冲着安元志的背影喊了一声:“谢谢。”
安元志像没听到风玲的话一样,没停步,径直往前走了。
风玲低头笑了笑,她不大懂安元志这个人,明明是个可以很温柔的人,却偏偏又浑身长了剌。
丫鬟小英看着安元志走了,才跑到了风玲的跟前,小声说:“小姐,你喜欢他?”
风玲苦了脸,小声说:“喜欢也没用,他娶妻了。”
小英说:“是啊,还是公主呢。”
风玲站起了身来,这会儿站在这个角落里,再看安元志已经看不到了,风玲说:“我娘说了,他是安家的公子,安家才不会跟我们家结亲呢。”
“为什么?”
“因为安家是书香门第啊。”
主仆二人都不说话了,眼前的风雨变得有些凄风冷雨的味道了。
安元志走到了上官勇身边,小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上官勇的手里也端着一碗马肉汤,扭头看看安元志,说:“喝过汤了?”
安元志说:“难喝。”
上官勇说:“我也觉得它不好喝。”
安元志看看城外,大雨将沙邺人堆着的土堆冲塌下去不少,好像老天爷又在给他们这帮人多几天的活头了。
“你回去吧,”上官勇也看着城外,小声跟安元志说:“好好想想你下面要做什么,你可以先走,我让老六子他们陪你出关去。”
安元志没再跟上官勇说话,笑了一声,转身先走了。
上官勇叹口气。
老六子几个人跟着安元志骑马走在回军营的路上,偌大的街道,就只听见雨声,还有哒哒的马蹄声。
老六子缩了缩脖子,说:“这城也太静了,跟鬼城一样!”
“别说不吉利的话,”马上就有一个死士侍卫骂老六子道:“你自己想死,别咒别人,这一城的活人呢。”
老六子说:“等城破了,你看还能剩下几个活人吧。”
安元志说:“不要吵了,这城我们不是还守着在吗?”
老六子说:“这没援兵没粮草的,这城能守得住?”
有婴儿的啼哭声,从几个人左手边的小楼里传了出来。
安元志抬头望向这小楼,一个妇人的身影倒映在临街的窗上。
几个人看着这个抱着小孩的身影从这扇窗前,倒映到那扇窗前,妇人轻轻的哼唱声,也传入了几个人的耳中。这歌是用云霄关这里的口音唱的,这让安元志几个听不懂这妇人在唱些什么,只是能感觉到这妇人是在唱歌哄怀里的婴儿睡觉。
袁诚小声说:“城要是破了,这城里的人该怎么办啊?”
安元志打马往前跑去。
到了第二天天亮时分,大雨停了,沙邺人没急着来垒土,而是把联营又往前扎了几百米的距离。
上了城楼的风光远,看着沙邺人越扎越近的营盘,脸阴沉得能滴下雨来,却又无计可施。
世宗一夜辗转难眠,看到几个近臣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心里突然就生出一股厌烦来。
几位近臣这一回一起跪在了世宗的跟前,喊了世宗一声:“圣上!”
世宗捏着自己的眉心道:“又有何事?”
一个近臣说:“圣上,昨夜一夜大雨,将沙邺人堆的土堆冲垮了一些。”
世宗说:“这是好事啊,你们还哭丧着脸做什么?”
另一个近臣说:“圣上,您速速离开云霄关吧!”
世宗把脸一沉,说:“朕说过此事不得再提,你们还要提?”
“圣上啊!”几个近臣一起给世宗磕头,一个近臣说:“您到了落月谷,五殿下还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弑,弑父不成?”
1;148471591054062“圣上,现在还有时间让圣上走啊。”
“圣上,再不走,一旦云霄关城破,圣上就走不了!”
……
近臣们话虽然说的不近相同,可是意思都是一样,劝世宗尽快离开云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