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宝也笑,“殿下收到姐姐的信时我和念安都在,看他那样子简直是要高兴坏了,听殿下说是您为他挑了个好女子,姐姐,是真的吗?”
“好不好也得他真正见过了才知道,我现在看着倒也还好,他的亲事关系重大,不比你和念安,只要品『性』好就行,柏瑜的妻子,『性』子稍微软一点的都担不起来那份责任,尤其是现在世道还不安稳的时候。”
“姐姐的思量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念安让我稍话给姐姐,他也想让姐姐你费心给他挑个好的,不要我们个个都有贴心的人,就他一个人钻冷被窝。”
“他才多大。”夏含秋哭笑不得,“我还会偏心不成,就他最小,真要偏心还不是偏给他去了。”
“姐姐可别不信,他的信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夏含秋失笑摇头,念儿的亲事她自然是记在心里了的,便是娘也早早说过念儿的亲事她不管,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去『操』心,便是后院那些女大人也有好几人来打听过了,柏瑜的婚事她们不敢觊觎,家宝的又定下来了,就剩下一个念儿,不知道多少人家在惦记。
便是德表哥,要不是大舅母将他的婚事推给她,夏家也要没消停。
想想就头疼,她最近真是净干红娘的活儿了。
“行了,回家去给娘请安吧,然后换身衣服去夏家一趟,别回来了还不『露』面。”
“知道了,姐姐,我去姐夫那里一趟就回家。”
五月的最后一日,段梓易轻车简从去了武阳。
齐振声看到人面『色』不变,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四王爷比我预料的要来得迟一些。”
“来得迟还是来得早,结果都不会变,怎么做对我们双方都有利想必齐城主心里早有成算。”段梓易从容坐了,自在的像是在自己家里,“在说正事之前,容我先说件私事,齐城主驰援会亭的情谊,我段家牢记在心。”
“可就算如此,你们也不会容许武阳留在我手里。”
段梓易突然问,“有地图吗?”
齐振声会意,亲自拿了地图在两人之间摊开,看段梓易在上面指点江山,“这里是会亭,这里是武阳,现在这边新乡城,这边兰石城都被我拿下了,梁国的疆土必定会有扩张,如果你不让路,那我只能从这两处往西边扩张,到时,我一样能让你孤悬在整个梁国的包围中,你除了死守着一个武阳,还能如何?”
“你可以直接吞了我武阳,再往西扩张。”
段梓易摇头,“秋儿讲究因果,之前你帮了她,她就不想与你兵戎相见,我也不怕告诉你,段家要争这天下,便要从血海里淌过去,这是哪朝哪代开国都必走的路,平平和和便想拿下一个天下,那是做梦,我梁国自然也不能例外,但是梁国的许多内政是由秋儿拿主意,许多规则也是她定的,她走的是仁政的路子,所以现在梁国民心之强,不要说现在的闽吴两国,就是翻开史书也少见,若是之前秋儿一直记恨你和章俏儿之前做的事,那我今天的态度就不会是这般心平气和,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秋儿心情不好的人,但是秋儿既然放下了,我也就不会多事,我今天来不是迫降,不然也不会就带了几个属下,你好好考虑,怎么样做才对你最好。”
“若是我一意孤行呢?”
“那你就继续做你的武阳城主,梁国继续扩张,等天下都被我梁国收入囊中,到时你再想归顺也已经迟了,我劝你,不要自己挡了自己的路。”
齐振声垂下视线看着偌大一张地图,『乱』世出枭雄,他以前一直自认自己就是枭雄,可当眼睁睁的看着梁国从一个城扩大成现在这般,而他依旧动弹不得,闽国对梁国无可奈何,他要是有一点异动就必定会被扑灭,等闽国腾出手来,他也落不着好。
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齐振声,其实也不过如何!
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个抉择,或者拼个鱼死网破,或者,归顺梁国。
他也一直在想要拿出怎样的筹码,可今天,他还什么都没拿出来,对方就告诉他不会来硬的,更告诉他这是含秋的意思,因为含秋记他上次的情,终于不是记着他曾经的负心了,他不知是不是该高兴一点。
段梓易起身,“我给你完全的主动权,要如何做全看你自己,告辞。”
主动和被动虽然只差一个字,意思却天差地别,若是主动,那他就是带着自己几万兵马归顺,这就是他的本钱,便是为了做给别人看,段家也必定善待他,给他足够的好处,只要他够聪明,不要太贪心,以后未必不能身居高位。
可他若是陷入被动,那便失了所有优势,他知道该如何选择,段梓易也知道他知道,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咄咄『逼』人,留下这番话便离开了。
归顺啊,想到自己曾经的野心,曾经对含秋的心思,齐振声闭上了眼睛。